五香糕的鬆脆外皮,也咀嚼不出個聲響,「嗯,是我想差了。先生該一心公務才是。自然是不得閒。」口中無味,桑沉焉落寞道。
她的嗓音,突然沒了方才的開心和歡喜。
紀明放下書冊,「可是有事?近日邦交無甚大事,前朝連帶後宮也平平順順,鴻臚寺也頗有些清閒。你若是有事,說與我聽。若是得宜,我替你辦了。」
這話說得,桑沉焉舒坦不少,「那日,我阿娘說,要替我行及笄之禮。不過,或許也不是那日,再等等也不定。總歸是,我娘今兒說起來,還等著我阿爹定日子呢。」
這番話,說得是絮絮叨叨,丁點不利落。
好在如此,她沒能瞧見紀明在蒲團上輕輕一晃的身影,更是沒瞧見他低頭閉目,鼓足了勇氣,又將書冊拿起來。
半晌,紀明啞聲道:「那可是個好事兒。及笄之後,就不再如現在這般了。」
說得含糊,吐詞也不甚清晰,隔了一個書案的距離,桑沉焉聽得明白。
不知怎的,她想到那日送先生入貢院之時,先生說的話——
她是個值得人珍視的姑娘。
好像,約莫,估計,先生同她想的一致。
念及此,桑沉焉偏頭覷了一眼,怕被人發現,只悄悄一眼,復又回頭。雙手裝模作樣去翻開法帖,緩緩放在書案一腳。
趁著雙手活動的功夫,又偷偷看了一眼。
先生真好看,比以往都要好看。
她覺得自己偷偷摸摸,無人在意,卻不知從她悉悉索索翻動法帖開始,紀明就已然主意到了。
紀明端正坐著,手持書卷,任由她打量。
她的目光,毫無阻隔,落在男子眉眼,雙唇,順著青色的官袍往下,落在玉帶之上。這一道,好似三伏天的烈陽掃射,一層層落下金光,濺起點點火光。
忍無可忍,紀明道:「聽你話中之言,好似還未定下日子。」
桑沉焉猛然收回視線,低頭看法帖,斷斷續續,「確實還沒定下,不過我阿娘說了是二十那日,應當是錯不了。這等小事兒,阿爹向來不駁斥阿娘。」
她說話之間,紀明笑得如同三月春光,她絲毫未覺,只顧著低頭平復自己的心跳。
「那日……那日,先生可是得空?」桑沉焉埋頭問話。
說罷,好似自我逃避,桑沉焉不停用手去撫平法帖上的褶子,一道道,一次次,越來越慢。
地老天荒,自覺永遠也等不到答案之時,聽見紀明朗聲道:
「自是得空。」
桑沉焉的笑聲已然在嗓子眼兒,再次聽見紀明的聲音,「我那日許是來得晚。」
「不晚,不晚,先生何時來,都不算晚。」
桑沉焉猛然起身,生怕紀明反悔一般,如是說道。
末了,笑著補充道:「我等著先生。」
此言一出,桑沉焉盯著紀明發笑,紀明也回以一笑。
二人雙眼迸發光亮,燦若星河,心房開出花來,芳香四溢。
又過不得幾句話,桑沉焉心滿意足回府,紀明則回二月天梳洗更衣,入到正房請戚夫人說話。
府內諸多事務,哪一項逃得了戚夫人的眼睛,這廂桑沉焉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報給她。
紀明到得正房之時,報信的小丫鬟方得了戚夫人的話退下。剛退至庭院中,就見紀明疾風驟雨而來,登時嚇得一個哆嗦,連連請罪。
紀明輕聲道了句無事。
入到正房,規規矩矩給戚夫人行禮問安,徑直說道:「阿娘,褚夫人打算這月二十,替三姑娘及笄。」
戚夫人不答,轉而問身後的田媽媽,「我不曾記得收到過桑府的帖子?別是你老糊塗給忘了!」
田媽媽請罪,「夫人,奴老是老了些,可桑府的確不曾來過帖子。這事兒奴記得真真的,萬不會有錯。」
主僕二人一來一回,紀明安生聽著。待有了空隙,才道:「且是還未定下,約莫是這個日子,料想沒幾日阿娘就該收到帖子了。」
戚夫人笑笑,「也是。明哥好歹是三姑娘的先生,落下誰,也沒有落下先生的道理。明哥莫要擔心,若是得了帖子,我定然是要去的。三姑娘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姑娘,很是活潑可愛的一個,一晃神,都長這般大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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