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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番解釋,姚夫人如何應對在暫且不提,且說回府之後的戚夫人。她很是氣悶,這都是什麼事兒,煩悶中覺得越發燥熱,推開打扇的小丫頭,自己打扇起來。

片刻之後問道:「去瞧瞧冰鑒如何了,可是都化沒了。」

田媽媽親自去看,回來稟告:「夫人,整整一塊兒,全全乎乎的呢。」

知曉戚夫人的煩悶由來,田媽媽招手屏退小丫頭,開解道:「今兒姚夫人是個什麼想法,在場眾人,估摸無人不知。夫人何必不言,徒留話口,要是人真的定了宋三公子,往後夫人和大公子,豈不是生了嫌隙。」

「你也知曉,紀府到如此這般境地,多為不易。桑桑是個好姑娘,是個極好的姑娘。可是這般沉重的擔子,她擔不起。

祖宗基業,我多年籌謀,不能壞在這個檔口。

家中就明哥一人,其他的,要麼不在京都,要麼還小。若是這幾年有個什麼萬一,青黃不接,我如何敢去叩拜列祖列宗。」

戚夫人言語激動,不像是答話,倒像是在抒發心中的鬱悶之情。

田媽媽見狀,溫言細語,「若是如此,往後夫人待在身邊,好生調教就是。何必生氣著急。傷了身子可是不好。」

「她要是個一教就會的姑娘,我還用這般操心。」

無話可說,田媽媽閉嘴,只是打扇。

……

桑府逐星小築,桑桑閨房。

早在及笄之禮完畢之後,桑沉焉便邀請錢弗若到自己閨房閒話。

而今兩姑娘,正說道各家心事。

一人趴在矮几一腳,當中還擺著三五碟子糕點,間或吃上一口。很是閒適,絲毫也無少女談論心事的心酸惆悵。

一時,桑沉焉問:「錢三,你不是說六殿下好看麼,而今他在陰山,你可知他的消息。」

「你說什麼笑話,我哪裡知道他的消息,傻乎乎惦記這般久了,他還不知我是誰呢。我日日煩悶得很,阿爹還想著給我說親,惦記這家公子,那家公子的,成日裡,可是忙活壞了。我瞧著,我阿爹自己嫁過去才好呢。」

桑沉焉聽著,全然沒了笑話的勁頭,拿了塊黃冷糰子,軟軟糯糯,捏在手中,猶豫半晌,才問道:「上次你說,你舅母在給先生尋摸新婦,現今如何了?」

她言語緩慢,言辭含糊,即便如此,也叫人聽出了其間的忐忑不安,心酸無奈。

錢弗若動動腦袋,瞅了瞅,亦是含糊道:「沒聽說再有什麼消息。」

這哪是沒消息,這話只是讓人聽起來不那麼難過罷了。桑沉焉心知肚明。

不待桑桑繼續問話,錢弗若突然拉住她的手,「要不,咱們都別惦記了,怪辛苦的。姑娘家,往後的日子,就是管管家務,照料子女,至於夫婿是誰,不甚重要。

你說呢?桑三?」

桑沉焉無話。

雖已快傍晚,但五月的烈陽,依舊無孔不入,順著錢弗若的話,竄入閨房每個角落。

不過是閒話罷了。誰又能真的當真呢。

待落日晚霞出現在天際,桑沉焉有些急不可耐,錢弗若離開之後,她招來丫鬟紫衣替自己梳洗更衣。

先生說過,他今日會來,只是來得晚些。

目下晚霞當空,算是很晚了吧。

收拾停當,桑沉焉便在逐星小築等候,坐著,側躺,看向窗外,四處踱步,許久許久,仍舊半點消息也無。心中泛起不安,她安慰自己,今日並非休沐,先生該是有事在身。

久等不至,她孤身一人,別了丫鬟,從二府之隔的小門,沿著戚夫人來時的路,緩步走到絳雪軒,並未入門,僅在踏跺上來回踱步。

像是許久許久之後,她方才瞧見紀明的身影。這人廣袖長袍,墨色竹紋,異常清貴模樣。在逐漸散去的熱氣中,好似從山澗吹來的一股清風,越過山崗,越過湖泊,到得自己跟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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