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者,去歲戚夫人拉著紀明各處相看的事兒,也被翻出來,挨了老夫人好些訓斥。
而今夫妻二人相攜遠行,闔家歡喜,萬萬沒什麼說閒話的,更沒有什麼要新婦去站規矩的。
一切順順噹噹,接過府中眾人的叮囑和思念,到得辰時前後,桑沉焉方才和紀明遠行。
此行乃公務,合該在驛館下榻。可本朝驛館,規矩嚴明,三品以上官員,方有小院使用。如此,這一道,紀明每到一處早派落玉前行打點,定好下榻處所,再備上些精緻的特色小菜。
走走停停三五日之後,才過渭水,桑沉焉便覺得自己胖了一些。
這日,下榻之處是春江府最大的客棧,名日客來早。前頭是三層樓高的打尖之地,後頭是一串的的小院。慶和小院,門後領春江水,門前見梧桐樹。夜半時分,桑沉焉覺得腹中有些
難受,疑心是自己吃多了,遂起床喝水。
她剛翻身起來,吵醒生身側的紀明。暗夜中月色朦朧,紀明的雙眸尚有些迷糊,桑沉焉安撫道:「無事,我就是腹中不適,想喝些水。
末等她如何,紀明反手替人蓋上被褥,猛地起身,「你且躺著,夜裡看不清楚,別摔了。等著,我去替你拿一壺水來。〞
說話間已然走到圓桌前,順手端茶盞回來,伺候桑桑喝下「可是還要一些?」瞧她喝得急,紀明問。
桑沉焉點頭,紀明返回又到了一杯,不及回身,桑沉焉道「將那壺水都給我。也不知今兒晚上,是哪個菜,吃了渴得慌。
紀明捏著茶盞的手頓住,想起了晚膳的菜色,不過是芙蓉燒鵝,蟹黃豆腐,春水魚圓,外加三兩個時令果樹。這般模樣,就是再如何,也不會渴得半夜醒來。
疑心是桑沉焉有些不好,當即朝外喊道:「來人。
候在門外的碎硯聞聲,利落進門,「公子,可是有事兒?」
紀明:「去請個大夫來!」
不及碎硯出門,桑沉焉忙道::「這是如何,不過是有些口渴,
當不是什麼大事兒。再說,如今可都快三更天了,夜黑路滑,不必如此。
碎硯頓在原地,低頭去請示紀明。
紀明上前寬慰桑桑,「你從未出過遠門,此番突然遠行,當是受不得如此勞累,還是請個大夫看看才行。」
桑沉焉笑笑,「我何時成了瓷娃娃,需要如此憂心地護著。明哥哥放心,我且是好著呢。你莫要忘了,小時候,不知是哪一年,遇著大雪,我們幾個淘氣的很,在明理堂院子裡,鬧了好久。轉頭幾個妹妹,和我二姐都病了,連我五哥也有些不好,我都是好著呢。」
聽罷,紀明湊近了些,但見她粉面朱唇,眼含秋水,笑盈盈如同朝霞,思忖片刻,方才作罷。轉頭令碎玉出門。
橫豎他多注意些就是了。
不過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除了紀明之外,連桑沉焉自己
也未放在心上。走走停停,終於九月甘五這日,到得湖州府。
湖州府因太上皇駐蹕,已然不是往年模樣。熙熙攘攘,車馬歡騰。紀明雖然早早遺了落玉來尋個合適的住所,可還是晚了一步,只賃下小南門附近的一處院子。
日間紀明出門公務,桑沉焉則領著紫衣、翠俏等幾個丫鬟,四處玩耍。間或是紀明得閒,一行人出門上山拜佛,湖畔泛舟,亦或是觀里打醮。
如此這般,道遙快活好些時日。哪料,十月初二,幾人在胡姬酒肆看胡娘子釀酒,不知是酒香過於濃郁,還是湖州府的
十月天過於炙熱,桑沉焉有些眼花,小臉煞白,當著眾人的面兒,直挺挺到了下去。
伺候的翠俏和紫衣,慌亂不堪,「姑娘!跟在身後的落玉急忙上前,「我去跟胡娘子借個地方,你們好生照顧少夫人。」說著,來到一臉錯愕的胡娘子跟前,請人給個方便。
胡娘子不過是個平頭百姓,如何還有二話,更何況她瞧桑桑很是順眼。當即讓了自己的房舍,使人休息。見翠俏和紫衣忙著看人,自己帶上婢女往後廚燒一鍋熱水。
翠俏和紫衣這廂,剛將人安頓妥當,就聽落玉急道:幾位姑娘,咱們跟來的人手不多,少夫人這裡還請二位姑娘照看著,我去府衙告知公子,再請個信得過來的大夫來。」說著,
拱手一拜,出門而出。
一路急急如閃電,去到府衙知會紀明。目下的紀明,正在後衙同王知府談話,聽聞是落玉匆忙前來,有些驚愕。落玉跟隨多年,從不在小事上來叨擾公務。目下這趟,可謂是開天辟
地頭一朝。
紀明當即致歉,出門而來。前腳還未踏出房門,就見衙門外的蒼翠古柏樹蔭下,落玉描手來回踱步,急成了個小老頭。
不待紀明下台階,落玉迎上前,「公子,少夫人方才昏倒在胡姬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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