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净都堆到晚上去了。”
柳舒收拾了碗筷,三两下洗好,到了堂屋去,算命先生写的几个日子还在那纸上放着。正月十六被圈出来,算来竟还有四五个月,秦大腊月里就得备好聘礼上门,若是柳复也定了这日子,年前还得忙上好一阵。
柳姑娘站在桌边又看过一两眼,将那纸叠起来,在秦大父母的牌位前烧尽,又燃了炷香,很是诚心地拜拜,这才进屋去。
正戏既在夜里,柳舒白日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左右赖着不肯动弹。秦大想拉她起来出去转转,反倒给柳舒带到床上午睡去。柳姑娘今日黏人的紧,双手双脚给她箍住,用力才能挣开——秦姑娘哪舍得挣的。除了中午起来吃些东西,真就在被窝里呆了整个白日。
初时睡了会儿,两人醒来又闲聊几句,柳舒跑去翻话本子,两个人凑一块儿念。柳姑娘是个豪杰人物,哪看得那些才子佳人,书生小姐酸溜溜的词,最后净念着《水浒》,又拿秦姑娘给书换皮的事来笑,闹到肚子咕噜叫,这才起来做饭。
一碟青椒炒卤肉,另煮了一锅热腾腾的杂蔬,做了一碟菊花糕——这花糕本是重阳才吃的东西,柳舒兴起,自己先做了一些。天冷,柳舒便道在卧房里吃,省得挪来挪去。秦姑娘又把菊花酒温好才拿到卧房里。
柳姑娘琢磨着用这醉人的东西忽悠秦大,方吃了两口,先同秦姑娘喝了一杯,问她:“如今是晚上了,阿安的礼物呢?你若赖着不给,我天天在你枕头边上念叨。”
秦大笑一声,道:“好——我去给你取来。”
若论酒量,柳舒无论如何也比不过秦大的。她左思右想,不得其法,正愁眉苦脸着,听见身后门响,秦大进来,仍锁了门,踱步到她身后去,一只手轻轻按着她鬓角,另一只手把个什么东西插在了她发髻上。
柳舒仰头去看她,笑问:“给我买了簪子。”
“是簪子,叫人打的,”秦大从怀里掏出个木头的,“原是檀木做的,娘的嫁妆。若是哥哥还在,本是要传给儿媳妇的。”
她自己抿抿嘴,有点不好意思,弯下腰去,凑得近了点:“你也是我媳妇儿,算来算去也是,也是我家的人。给你,你肯不肯收?”
柳舒拿头蹭蹭她,笑道:“那怎么不把那檀木的给我,偏要花钱做个新的。”
秦大略閤眼,摸摸她鬓发,低声道:“那是我娘给哥哥媳妇儿的,哥哥如今没了。我的……我的媳妇儿,自然要拿个不一样的,否则算谁的?”
她拉着柳舒起来,到镜前坐下,将镜子拿得近了些,笑问:“好看么?”
那簪子无玉无珠,可样式别致,两根连理枝从根上盘起,到簪头竟是卷成一块,分不出彼此,栖着两只小鸳鸯。若是她们赶集那一小会儿,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出来的,柳舒摸摸,转头去看她:“何时就打这个算盘了?”
秦大把那檀木的放在桌上,低头笑笑,道:“婶婶去你家的时候,我就托她帮忙寻人做一做,想着有空去拿。没成想赶着你生辰了。”
柳姑娘又去笑她:“可我俩的婚期,也是拿哥哥的八字去算的,这可怎么办?”
“没有。”
秦大看她一眼,拉着她手,细细摩挲着,笑起来。
“问吉问期,婶婶虽是去了,我也拿着我的生辰,找八字先生算过两卦。”
她扬起笑来,晃得柳舒眼睛花,只听秦姑娘道:“他说好得很,是天造地设,百年好合——就是没子嗣。谁要那个了?婶子挑的那几个日子,也有我俩合得上的。那些合不上的,我昨儿在婶婶那里听完,偷偷给它划掉了。”
“秦姑娘竟也有这等鬼灵精的主意了?”
秦大只是笑,柳舒越看越心痒,只觉这饭是吃不下去了,她现在饿得慌,倒是想把人三两口吞下去。
柳舒从匣里取出盒胭脂,笑道:“阿安还记不记得,中秋夜欠我一件事,生辰这日也欠我一件事?”
秦大只道她又要在自己脸上画胭脂,便答:“记得。今日全听阿舒的。”
柳舒带着她往椅子上去,自己蹭到她腿上半坐下,指尖沾着点胭脂,抹在她唇上,凑近了,笑问:“我今日想吃胭脂味的阿安,肯不肯?”
她凑得近,秦姑娘肚子都绷起来,磕磕巴巴应着:“肯。”
柳舒勾着她跳坑,笑着去叨她嘴唇,将那胭脂用舌细细舔舐,带着舌尖一点甜味,往她嘴里去。她两个亲热惯了,秦姑娘熟门熟路,卷着她舌头往里来,把胭脂的丝丝甜气吞下,扣住柳舒的腰,把她后背压在桌边,身子前倾,反捉了回去。
待到分开时,莫说秦大嘴上那点儿胭脂,就是柳舒唇上描抹的,也尽都进了两人肚子。 ', '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