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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很想成恕君,如果成恕君在這裡,他一定會驚嘆,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我的變化簡直大得驚人。就連我自己也不相信,這是我會做出的決定。

畢竟再也沒有下一個人像成雅禾那麼蠢,還那麼不安分,永遠把自己處在懸崖邊緣的危險位置等著我來救。

12

我摸出懷裡的短刀,一隻手護住成雅禾,囑咐她:「別躲起來等著被人殺,既然不願意逃,那就別拖後腿。」

成雅禾驚異地看著我:「你不逃了?」

我並沒有生死與共的打算,但是至少我不想丟下她,可是我一向不懂表達:「我不會跟你一起戰鬥到死,但我能保證戰鬥到你死,然後我再逃。當然,我會儘量保證你不死。」

窗外的黑影越來越重,腳步聲越來越近。據我這幾天的觀察,院外來回的不少於十人。

我越想越氣:「成雅禾,我收回先前的話,你不是旺我,你就是克我。」

成雅禾也嚇壞了,眼睛四處搜尋,想找一個趁手的武器,最後選定了通爐子的火剪。

我把自己的短刀交給她,收穫了她感動的目光。然後在她感動的目光中,掏出了藏在榻下的橫刀。成雅禾的感動頓時蕩然無存,還有些許無語。

這橫刀可是我的大寶貝兒,要不是背著這玩意兒不好鑽狗洞,我剛才逃跑的時候一定帶上它。

成雅禾左手短刀,右手火剪,一個箭步占據了門後的有利地形。那樣子實在有些滑稽,甚至讓我忘了現在是生死關頭。

我絲毫沒有苟著的意思,雙手握著刀柄,刀刃向下,大喇喇地坐在正堂,準備正面迎敵。

門被破開的那一瞬,第一個衝進來的人就被躲在門後的成雅禾一刀封喉。

我也不囉嗦,提刀就砍。練武雖然是經常,但是殺人確實是第一回。原來刀砍下去,骨頭的阻力比我想像的要大。

那群人訓練有素,且都是奔著人命來的,成雅禾武器又不濟,很快落入下風。我提刀擲過去,一刀穿了倆,總算替她解了圍。

我們在危機中迅速增長了默契,她費力地想把刀拔出來扔還給我,卻忽略了那刀的重量她根本拔不動。

就在這個空檔,已經有更多的人圍了上來。我踩著屍骨拔出刀,跟成雅禾相互抵著後背,照現在這個情況,我活著的機率也不如先前高了,但她一定比我先死。

其實我還挺希望她活著的……

「成婉君。」現在這個時候她竟然還有閒心和我說話:「我決定不討厭你了。要是我死了以後你還有幸衝出去,要記得替我孝順爹和娘。我前半輩子不曾盡孝,後半輩子也是不可能了……」

成雅禾的遺言還未發表完畢,情勢就發生了逆轉。

門前,窗外,房頂,不斷有新的人湧進來,他們動作極快,仿佛演練過千百次,迅速結束了戰鬥,替我們掃清了剩下的威脅。

來的人不是大越的奸細,也不是皇帝的暗哨。

為首那人的身影我再熟悉不過,在此刻卻有些不敢相信——成恕君。

他沒有走,他竟然帶著爹的親衛,一直守在暗處,守在連我都不曾發覺的地方。

原來爹娘早就留了人保護我們,原來成雅禾一直所堅信的人真的會來。

我一直知道自己沒心沒肺,所以我只記得他們是天朝的將軍,但爹娘卻未有一刻忘卻,他們是我們的親人。

成雅禾並沒有第一時間衝上去,因為凡事都有第一次,她還沉浸在自己殺了人的衝擊中,而我在承受著另一種衝擊。

死裡逃生,我似乎比自己想像的還要高興。但這次我能察覺到,我的高興不只是因為死裡逃生。如果我能再敏銳一點,就會知道這一刻的感情是感動。

「你怎麼會來?」這是明知故問,是我從前絕不會用的句式。

成恕君對我的主動搭話受寵若驚:「你跟小禾在這裡,我做哥哥的怎麼可能不來?爹娘說,把你們留在京城本來就是為了保護。如果連你們的安全都不能保證,那就不叫保護,而是拋棄。婉君,我們是一家人,怎麼能互相拋棄呢?」

成雅禾終於反應過來,衝上去抱住成恕君,哭得很大聲:「你怎麼才來呀,我都要嚇死了,救人還磨磨唧唧的,你到底會不會當哥哥呀?」

成恕君摸著她的頭,又是安慰又是解釋:「我們埋伏的地方比較偏一點,既要防著大越人,還要防著被聖上的暗哨發現。唉,也是苦不堪言呀。」

所以……皇上不知道成恕君偷偷從邊境回來了?

擅離職守,就是逃兵。挪兵私用,就是越權。哪一項罪過都不輕,我的頭又開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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