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開帘子:「不能放任他們這麼走了,否則潛入城中,百姓後患無窮。我帶一隊騎兵追擊,你們不要怕。」
我透過縫隙看見四散而逃的兵卒,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想喊住他:「哥,你先別去,回來!」
根本來不及,我思考的空隙,他帶人都快跑出二里地了。不得不說我爹的兵訓練還是太有素了,就是我爹的兒子腦子不太行。
成恕君顯然把我的呼喊當做生離死別的不舍,於是他騎馬而去的背影更加堅毅了,連速度都快了幾分,殺敵的決心也愈發堅定。
面對我的挽留,成恕君不語,只是一味招手告別。
看來他對我的誤會還是太大了,這段時間我是接受了不少情感,但還沒進化出不舍這種東西,特別是在這種情景下。
如果真是潰兵潛入,見人就應該躲避,怎麼會主動招惹,還放箭迎敵呢?
我二話不說,拉著成雅禾下車,騎上馬就是跑,剩下來的侍衛不明所以,只能騎馬在後面跟著。
成雅禾一邊疾馳一邊和我說話,灌了一肚子風。我根本來不及解釋什麼,她肯跟過來完全是出於對我的信任:「到底怎麼了?你倒是回我一句呀。兄長騎的是戰馬,我們剩下的馬匹都是上個驛站的,腳力有天壤之別,肯定追不上。」
我一邊揮動馬鞭,一邊回她:「事情不對勁兒,我們不能留在原地。哥哥帶走了大半人馬,剩下這幾個護衛不夠人家包頓餃子的。」
設計這場伏擊的人可以說是陽謀,如果潰兵入城,哪怕只是癬疥之患,百姓也一定會受到驚擾甚至殺害,所以成恕君非追不可。
要麼前方就一定有埋伏,等著成恕君去鑽。要麼就是調虎離山,等著網我們這兩尾落單的魚。
但考慮到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敵軍會在對手老巢設埋伏的可能幾乎為零,除非大越的將領和成恕君腦仁兒差不多大小。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我跟成雅禾才是他們的目標。
可是事情越來越不對,即便是驛站的馬也不該這麼慢,甚至馬匹隱隱有要失控的預兆,除非馬在驛站時就被人動了手腳。
同行的侍衛顯然也發現了,急忙呼喊:「兩位小姐,快停下來!」
我立刻棄馬,把成雅禾扶下來:「連驛站都有他們的人,還真是準備萬全。如果他們真有內應,哥哥那裡可能已經被拖住了。成雅禾,今天免不了一場硬仗。」
三個護衛同時聚攏過來,把我們圍在中間,呈保護的姿態。
我聽到馬蹄聲越來越近,不禁祈禱來人是成恕君,即使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馬蹄下飛揚的塵土散盡,我看見那人的衣著樣貌,竟是京都世家公子的打扮。
如果不是他帶著人,拿著兵刃。如果不是看清了他眼裡的戲謔與侵略,我簡直會以為遇到了轉機。
護衛並沒有因為他的穿著而掉以輕心,反而把我們護得更緊了。但我們都知道,和他帶來的人手相比,那無濟於事。
電光火石之間,我明白了他們所謂的「內應」。
15
按照律法,邊境重地不應有私兵入關。三品以下官員過城關可帶僕從五人,護衛不配甲冑。三品以上僕從十五,甲冑兵刃五套。
若有皇族令牌,則僕從五十,甲冑三十。
怪不得我守城將士卻毫無察覺,有誰會想到當朝的皇子竟然會和敵軍勾結,只為了報復兩個不屬意於他,還令他顏面盡失的女子。
顧翊升瘋了!
馬上的錦衣少年微微欠身,明明在做一件危險至極的事,卻不急不緩:「兩位成姑娘,在下拓拔浠,幸會啊。」
已經明白跑不掉,我就刻意離成雅禾遠了些,仰頭問拓拔浠:「顧翊升開出了什麼條件?竟然能讓大越王族以身涉險,你就不怕這是我們請君入甕嗎?」
拓拔浠倒也坦蕩,絲毫不隱瞞:「富貴險中求,令尊實在英勇,有了兩位姑娘做人質,想必這場仗會打得些。」
成雅禾也陪著我一起虛張聲勢嚇唬人:「無知匹夫,這不過是二皇子與我兄長定下的計策。我父親那招苦肉計的虧你還沒吃夠嗎?不需片刻,我兄長帶著大部隊便來擒你。識相的快快逃命去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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