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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父女,是陸相與他的女兒,未來的南周皇后陸輕眉。

照夜將軍身隕後,南周小公子的送親大典,標誌著南北周新格局的開始。無數人扼腕,無數人惶恐,還有無數南周百姓不理解本國為什麼要屈服。

陸輕眉雖是未來的皇后,卻到底沒入主後宮。她很想親眼見證這一日大典,見到那位小公子。光義帝憐惜她,許她偷偷登上「丹陽樓」,在這處離大典最近的宮樓上,觀望下方的送別。

她的父親陸相,則是為了陪她。

陸輕眉顏色蒼白,身量瘦薄,蓋是胎中帶出的不足之症。然雖單薄,此女容顏極艷,瀲灩若芍藥之盛。

此時此刻,她靜坐雅室,冷淡:「爹不必陪我,爹身為宰執,此時應在下方帶群臣,與北周使臣斡旋。」

陸相淡然:「姑且讓北周覺得我南周君相不和吧。北周輕敵,我南周才有機會。」

聞言,陸輕眉抬眸,望向她父親。

父親俊逸儒雅。年過四十,陸相依然是美男子。

陸相則始終望著她:「你今日見到陛下了。他說他心疼幼弟,卻送幼弟和親。你還想嫁入宮中嗎?」

「為什麼不呢,」陸輕眉語氣淡,人卻剛決,「陸家和建業的眾世家互利卻也互防。我們不是頂級門閥,想出類拔萃,最好的法子,便是和皇權依附,互相成就。只有我嫁給陛下,陸家才能自萬千門閥中脫穎而出。」

陸相蹙眉:「陸家不需要你這樣犧牲。」

陸輕眉:「這怎麼會是犧牲?這是必要的。」

父女二人生出爭執,一貫如此。

陸相不理解女兒的執拗,陸輕眉亦不理解陸相的「天真」。二人每每爭及此事便不歡而散,今日舊事重提,陸相想借今日之局,勸說女兒。

陸輕眉咳嗽起來,陸相當即住嘴,憂心地望向她。陸輕眉側臉掩袖,顏色更是透白。她朝父親搖頭,目光掃過窗前懸簾時,卻一頓。

陸輕眉盯著下方的打鬥:她看到了一個熟人,怎會?

陸相:「怎麼?」

陸輕眉忽而側肩,擋住了他的視線。

陸相在陸輕眉一貫清寒的眉目中瞥過一絲慌然,他正要探究,卻聽陸輕眉問他:「爹,下面那位少年,真的是小公子嗎?」

陸相一怔。

他想到了曹刑前幾夜向他匯報的事。

禁衛軍雖是陛下的禁衛軍,步軍指揮使曹刑卻暗中效忠陸家。

光義帝和誰也沒見過的小公子之間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每次密話必屏蔽左右。而曹刑見到的小公子雖病弱,卻機靈俏皮。

試問,一個病了很多年、不見世人的少年,真的會毫無陰鷙怨恨嗎?

此時女兒問起,陸相便斟酌著:「在此之前,小公子在玄武湖畔養病,誰也沒見過他。」

陸輕眉從中捕捉到父親的一絲懷疑。

陸輕眉心思其實不在這裡。

她一邊引著父親轉移心思,一邊朝下方的打鬥看了好幾眼。她瞳眸幽黑,平靜無比:「爹,好久不見良辰了。」

陸相:「良辰?他去潭州讀書,你不是知道嗎?」

下方動靜再起,這一次,陸輕眉沒有攔陸相。他們看到,所有人譁然跪地。

--

粱塵和雪荔打鬥,雪荔雖應付此人,卻知時間推延,對自己沒有好處。

她餘光看到林夜,生了一個主意。

雪荔在打鬥中一點點挪向林夜,粱塵沒注意,卻是雪荔離林夜那邊還有三四丈距離時,林夜旁邊的阿曾生出無緣由的警惕。阿曾見那斗笠少女穿過粱塵的劍鋒,一指向這個方向彈來。

指風不含殺氣。

阿曾出手便擋,但那指風引走他,另一道指風趁機彈向林夜。阿曾和粱塵被雪荔引入打鬥中,雪荔的指風準確擊中林夜的膝蓋。

「咚——」

正在偷偷打瞌睡的林夜膝蓋一軟,朝地上磕去。

在所有人察覺前,雪荔朝林夜飛來。林夜以為雪荔想捉自己當人質,正思考自己該不該反抗時,雪荔按住他肩。

林夜一下子清醒。他仰頭,見俯身而來的斗笠少女借力落地,輕紗拂面,女香清寂。隔著紗罩,他好像又看到滿牆的飛花,飛花後少女空茫的眼睛。

一個少女,怎會有那樣寂寞的眼睛?她又當真是那日的雪女妹妹嗎?

她「噗通」一聲,跪在了林夜身旁。

林夜:「……?」

眾人傻眼。

雪荔雖麻木,卻有一腔老道的江湖經驗。她不理解他們,但多年的刑罰不斷加身,她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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