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義帝摟著名妓的手忽然用力,讓懷中美人吃痛嬌嗔。美人仰頭想撒嬌,卻見這位皇帝神色淡淡,並無多少欲色。
光義帝問:「金州有川蜀兵馬駐紮。為何世子負傷上陣,卻不向川蜀兵求助?」
內宦訕訕:「陛下,照夜將軍死後,川蜀兵可不好管束。再者,金州原來是北周地盤,這幾年才回到咱們手中……譽王和那些將士,恐怕都有些私仇。」
光義帝嘆道:「何必呢。」
但他不計較。
顯然,王侯與將士交情不好,實他所願。
光義帝又問簾外人:「石碑帶回來了?世子怎麼不來見朕?」
內宦為難道:「聽說世子受了重傷,下榻不便,特意向陛下告罪。」
光義帝目光低斂。
他嘆道:「譽王是朕叔父,此事至此,於情於理,朕都心中不忍。這樣罷,朕去譽王府一趟吧。」
世子臥病在床,本悶悶不樂。聽聞皇帝車輦駕到,他當即鞋也不穿,便赤著腳奔出門廊。
光義帝看到一團白影撲來,尚在警惕,那白影就噗通一聲,跪在他腳邊。
白影顫抖著,朝他仰起臉:「陛下,臣何德何能,竟勞您大駕呢?」
光義帝唇角噙著溫和的笑,正要做足姿態將人拉起來,卻是一看到來人的臉,他眼睛微妙地抽搐兩下:
半跪在他面前的少年郎只著中衣,因奔出倉促,而中衣帶子不展。他烏髮披散,身長肩瘦,一把好風骨。
但是少年抬起臉時,臉上大片大片的膿包,覆著厚厚的中藥。
那些膿包與中藥,讓他臉不成樣。何止無法被人看清,是觀看一眼,都要強忍住,才不露出驚懼之色,不被嚇得倒退。
少年臉上完好無損的,只有一雙眼睛。他眼睛如墨玉,晶瑩剔透,烏黑噙水。少年眼睛漂亮,神色卻陰鬱。
光義帝想到內宦告訴自己的世子傷情:臉被傷到,就此毀容;手筋也被挑了,日後不能再習武。
堂堂一介世子,落到如此下場。
光義帝畢竟是光義帝。
他眼睛鎮定地落在少年郎的眼睛上,不看他臉上其他部位。
光義帝屈身,扶起少年:「你家人盡亡,朕是你『堂兄』,自會照顧你。微言,你我兄弟之間,不必這樣生疏。」
世子字微言。
李微言。
光義帝眼中含淚,說到激憤處,聲音哽咽:「朕昔日見譽王進京,豪爽無畏,風姿甚偉。朕那時還想著,待國泰民安,便召你們一家回建業常住。誰料到,世事難料。」
李微言道:「陛下不說出來,臣屬怎麼知道呢?我爹娘身死時,還以為一輩子見不了陛下。陛下要去見見我爹娘嗎?」
光義帝一滯。
李微言意識到自己話有歧義,改口道:「臣說的是,去宗祠看我爹娘牌匾。不過陛下日理萬機,死光了人的宗祠又不祥,陛下就不去了吧。」
光義帝本不想去。
但李微言這麼一說,光義帝必須去。
光義帝心中微妙。
李微言說話實在不中聽。
但他想到李微言剛剛全家死盡,又被山賊弄了一臉膿包,日後恐怕也要毀容了……少年心性偏激,此時有些激憤,倒也正常。
更重要的是,光義帝還沒看到石碑。
光義帝便和李微言一同去了宗祠,給譽王夫婦上了柱香。出了宗祠,光義帝不動聲色地問起石碑之事。
李微言這才恍然,帶光義帝去看石碑。
李微言:「幸臣不辱使命。全家七十二口人,好不容易換了一塊石碑回來,一點都不曾磕碰……」
身邊的內宦都快忍不住這少年郎陰陽怪氣的說話風格,光義帝卻始終溫和,保持微笑。
光義帝和李微言走在庭院中,聽李微言說他如何保護那石碑,如何將石碑運下山。人走到庭院中段,光義帝聽得連連點頭時,忽見李微言抬頭看一處,周身氣勢一變。
李微言厲聲:「陛下小心——」
他朝光義帝撲來。
光義帝莫名其妙間,被少年撲倒。少年撲棱著跌撞爬起,似要做什麼,但又無力跌倒。而高處寒光從枝葉間露出鋒芒,朝下方的光義帝射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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