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燕這邊心思百轉之時,雪荔提著她的麻袋,已經站到了林夜身後。
林夜大病一場,體質很虛,五感微弱。他有些遲鈍,待到李微言不自覺抬眸看向他身後,他才意識到,走路沒有聲音的雪荔小娘子,正站在他身後。
坐姿懶散的小公子,不自覺挺直腰背。
李微言瞥眼林夜,再瞥眼雪荔。
李微言垂下眼皮,慢吞吞道:「自然,宋太守有問題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可是如果我不告訴你們的話,你們還得花費時間去查……而北周宣明帝和霍丘國衛將軍,正磨刀霍霍,準備對你們遞刀子。時間如此寶貴,我送時間給你們,和你們做筆交易,有什麼不好的?」
李微言提醒道:「和我做交易,可比直接殺去宣明帝面前,要好的多。畢竟,我不是敵人,而宣明帝一定是敵人。」
雪荔聆聽著他們的談話,她認為李微言說的不錯。
果然,林夜稍一思忖,便道:「希望你給的消息價值,對得起你的交易價值。」
李微言鬆口氣,身子傾前。他眸中浮著好奇之色:「我的交易很簡單,我嫂嫂如今正滿城捉拿我,還有陸相也在金州城中。大散關沒破,那些原先不敢進城的建業老臣,如今全都擠在那里,等著『迎新帝』。我毫不懷疑,我只要離開這座府邸一步,就會被我嫂嫂的人手綁走。嫂嫂沒有派人殺進來,應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李微言忍不住自己的譏誚毛病:「你的面子大如天,如今大家都指望著你,誰也不敢在這時候得罪你。」
肩負和親重任的照夜小將軍,可不能在離開南周國土前倒下。
李微言:「而我的條件很簡單——我想知道你們這段故事的結局。」
林夜挑眉。
李微言漫不經心:「囚鳥飛出籠子,自由難得可貴。我覺得你們這個和親,如今到了難以收場的地步,比那個皇位要有趣的多。我可以被重新關進去,但我要先看完這個故事——你出手幫我混進你們和親團,悄悄帶我離開,跟你們一道走。我保證我不會給你們使絆子……」
李微言狡黠一笑:「你們將相之間的博弈,如果有我當棋子,難道我這枚棋子,不好用嗎?」
林夜笑了:「說來說去,你其實還是想逃命。現在說的好聽,只是跟我們走一段,等真的到了北周地盤,天高任鳥飛,陸家勢力都在南周,到時候想再抓你,就不容易了。」
李微言尋思莫非自己得發個誓。
然而林夜已經漫然道:「不過,我倒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不想當皇帝的人……你的去留,對我的意義不大。我無意左右朝局,也本就不擅長朝政。
「陸家想拿你當棋子用,但我不愛摻和這些事。你這枚棋子再好用,也不是所有人都感興趣的。諸事了結後,我說不定已經不在這裡了。」
不等眾人細品他的「不在這裡」是什麼意思,林夜已經答應了李微言的條件:「所以,你想告訴我的秘密,節省我時間的那個秘密,到底是什麼?」
如此,便說明林夜答應了。
李微言眉目間浮起喜色,又哀怨地瞪一眼雪荔:如果不是昨夜,他確定了雪荔不會帶他私奔,他也不用今早談條件啊。
李微言傾前身子,眾人圍上來,聽到李微言煞有其事說:「在我來金州準備干番大事業的時候,為了不露馬腳,我特意打探過金州城各位大官的品性、陰私。咱們這位宋太守,人稱『菩薩太守』,諸事不管,但金州所有事,都繞不過他。
「我當時曾想,如果是他最先發現我不是真正譽王世子這件事的話,我也一定要捏住他的一個秘密,好威脅到他。我當時和那些山賊打交道,多番手段下,終於讓我探查到了一件『當時覺得不重要、如今看來很重要』的事:在做金州太守前,宋琅是鳳翔知縣。有趣的是,他剛到任,便丟了官……聽說他失蹤了一年有餘,人都以為他死了,他又冒了出來。他後來才慢慢升官,升到了金州太守。」
宋琅,便是宋太守的名諱。
眾人蹙眉。
連林夜也蹙了眉:他聽出李微言的暗示,但他不認為一個人失蹤一年這樣的小事,可疑到讓李微言特意提出來。
李微言好整以暇地觀察他們反應,最終目光落到雪荔身上。
李微言突然開口:「阿雪,你今年多大?」
一直提著麻袋在林夜後方聆聽的雪荔怔了一怔,看到眾人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雪荔輕聲:「我是師父撿來的孩子,沒有具體的生辰。如果按照師父和宋挽風的說法的話,我今年,應該快十九歲了。」
李微言微笑:「宋琅是在十九年前失蹤一整年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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