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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对,可以打电话。

她要找阿四,或者找楚朝歌,找谁都行。

她站在沙发边,拿出手机,光按“*”号键再按左键,想要解锁屏幕,就重复了无数次,手机无数次发出解锁失败的提示,让她重新操作。

终于解锁成功了。

她开始在联系人里找阿四,衣角忽然被轻轻地扯了一下:“别找阿四……也别找楚朝歌……”穆知白用尽力气,才牵动了这一下衣角,手随即垂落下去。

叶谿慌乱地跪在血泊中,接住她的手,穆知白的手比以前更冷,几乎像是刚从冷藏库里推出来的尸体一样。叶谿的声音都在发抖,根本没听清穆知白说了什么:“你别……你别说话。我、我找人过来帮、帮帮忙……阿四这个时间应该有空……”

“我说……别找阿四,也别找楚朝歌……”穆知白费力地握着叶谿的手,安慰道,“我没事,只要休息一晚上,就会好了。”

“你这是没事吗!?”叶谿差点就要吼她,看着穆知白现在的状况,又实在无法忍心。她有好多问题想问,现在却都不是时候,都可以等以后再问。

“别告诉她们,叶谿。”穆知白的声音越来越轻,尽管视线逐渐无法聚焦,她还是执着地看着叶谿模糊的影子,“你答应我,帮我保密。”

“那你要没事,不然我马上就告诉她们!”叶谿把她的手握紧。

“我当然没事……让我睡一会儿就好了,你不要怕。”穆知白艰难地笑了一下。

她没有呼吸,没有体温,没有心跳,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叶谿背靠着沙发,脱力地坐在那儿,衣服裤子上全是蹭到的血迹,心跳还是快如擂鼓,手脚发麻。她没亲眼见过父亲的车祸现场,这称得上是她这辈子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具有冲击力的画面。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逐渐恢复思考的能力,转了个身,盯着穆知白看了一会儿,爬起来,捡起地上那条毯子,带去了阳台,扔进桶里,重新抱出一条毯子,替代了自己的外套,搭在穆知白身上。

这之后,她换了一双干净拖鞋,很不礼貌地翻遍二楼和三楼所有看起来可能装药箱的柜子,找到了纱布、碘伏和棉签,又换上脏拖鞋走回去,坐在地板上。

很难分辨哪道伤口更重,哪道伤口更轻,这是单纯的折磨,没有其他目的。

是因为什么呢?因为收取了别人不愉快的记忆,所以反噬了自己?那为什么是这样一副人为伤害的状态,而不是其他的更超自然的呈现?

叶谿解释不了。

她的手还在抖,一种感同身受的痛苦蔓延到全身,她自己也仿佛失血过多了似的,全无血色。好几次想给阿四打电话,都忍住了没拨号,只是一点一点把所有出血的伤口用纱布盖住,接着就待在沙发旁边,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往穆知白的杯子里加了点开水,带回来,放在茶几上,自己坐下;没一会儿,她又站起来,双手叉腰,在三楼大厅里走了一圈,看着满地的血犯愁,不知道要怎么弄干净。

她拿来拖把,却还是无从下手,站在那儿观察了一阵子,观察够了,发现别无他法,还是硬着头皮开始拖地。从受灾最轻的地方,慢慢地向沙发和茶几前进。她中途把茶几搬开又搬回去,还把穆知白转移去了自己的房间,为了移开沙发,收拾沙发底下的血迹。这之后,她就盯着貌似完全不能再次投入使用的沙发犯愁。

——洗洗看?

她用抹布擦了两下,放弃了,任由黑红黑红的沙发鬼气森森地立在那里。

有没有可能……穆知白其实是鬼呢?她现在的样子,就是她死时的样子?

叶谿抓了抓脖子,又摇了摇头。

不管穆知白是什么,好像都和她没关系,她也实在无所谓。穆知白就是穆知白,不管是什么,都是穆知白。

她把拖把洗到差不多干净,不想洗了,晾在阳台上,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了窗,打开床头不算很亮的小台灯,看见穆知白还在睡,便又把灯关了,走出去,在二楼的沙发上坐下,抹了把脸。

她好像受到了精神创伤,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全是穆知白那副差不多随时可以入殓的模样,顺带睡意全无,精神高度亢奋,恨不得绕着河清巷跑两圈。于是她开始在二楼和三楼来回移动,一点都没有想休息的意思,每到一趟三楼,就看一眼穆知白,想第一时间确认她什么时候可以恢复,后来索性哪儿也不去了,焦躁不安地坐在床边,十指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她知道为什么阿四对那位穆知白的前任那么不满了,也知道了楚朝歌在担心穆知白什么,并且她不出意外的和她俩统一了战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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