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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谿忽然想起什么:“来过了。”
“什么?”
“苏钺。苏钺来过了。”叶谿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想起了辛迪的妈妈口中的“介绍人”,还有那张背面写了字的卡片。
楚朝歌听闻此事,僵在原地,费力地转动脖子,深陷在阴影中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谿,问:“那穆知白帮忙了?”
叶谿垂下眼,点了点头。
楚朝歌沉默半晌,仰起脸,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咯老痰似的声响,胸口剧烈起伏,眼睛都变得猩红:“……你干什么?”
“你太激动了,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叶谿攥住她的手腕,“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告诉穆知白,托苏钺的福,穆知白还需要休养,不能和她正面冲突。如果你和阿四都要分心外出,那么你得告诉我,苏钺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我作为一个普通人,可以怎么对付她。”
……
“楚朝歌来过了?说什么了?”穆知白推开浴室门走出来,发尾还有点湿,搭在毛巾上。
叶谿的神色比她进浴室前更加凝重:“说……你咖啡成瘾得很厉害,这是病,得治。”
“咖啡底料怎么你了?”穆知白抽出毛巾,在叶谿胳膊上甩了一下。
她没吃到咖啡底料的火锅,耿耿于怀了好几个小时,叶谿突然又在她心情刚好一点儿的时候嘲讽她的口味,她的态度也就变得不太客气。
叶谿陷在沙发里,盯着穆知白看了半天,有些想笑,便也就笑了。
她想对穆知白好,想看穆知白笑,她不知道到底什么是“那么好”,什么是“不那么好”,她的所作所为全是出于纯粹的关怀,并不抱有任何试探底线或者软化老板或者表达怜悯的目的——当然,这些成分可能多少会存在一些。
感情有时候就是很难区分出程度,她没办法和穆知白保证,以后只付出“七分好”“五分好”,或者“良心上的好”和“超出良心范围的好”。
“你笑什么?”穆知白问。
“在笑咖啡味的火锅底料。”叶谿说。
“……”
*****
叶谿又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地点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河清巷。
她终日在河清巷游荡,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从哪儿来,不记得自己要去哪儿,只是一个普通的孤魂野鬼。
她或许是被烧死的,死前被大火烧伤的痕迹,竟然变成鬼了还在灼痛,眼睛也被浓烟熏得看不清东西。
放到现在,她指不定会被楚朝歌收编,拿着每月一万的冥币惨淡度日……楚朝歌是谁?
算了,不重要。
越来越多的河清巷老街坊开始提到“闹鬼”,她觉得应该不是在指自己,因为那些人从来会无视她闹出的小动静,只以为是风。
她活动范围的中心是一家当铺,当铺的老板也是鬼,叶谿不敢进去,怕被她吃掉。
河清巷里稀奇古怪的生物很多,鬼根本就不算个事儿,但是老街坊还是只请了“驱鬼”的术士。
或许他们的概念中没有别的什么邪祟了。
在术士来的第一天,她躲进了当铺里。老板发现她了,好在没赶她走,也没吃掉她。真奇怪,她从来都看不清老板的脸,怎么努力都看不清。
术士抓住了一个叶谿的同类,杀死了他。真可怜,叶谿想,上一个鬼节,这位老兄还和叶谿一起偷吃过别人放在十字路囗的供品。紧接着,术士就把目光投向了当铺。
“束手就擒吧!”术士一进来就开始高声呵斥,似乎想通过辱骂的方式,逼迫当铺老板现身。
这显然是一个陷阱,连叶谿这样的小鬼都不会上当。而老板也果然端坐在楼上,当铺的格局在她的一念之间翻覆变幻,术士从来没能成功踏入二楼,也从来没见到老板的真身。叶谿感到放心,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职责在于保护。
这几天,术士换了一种策略。她走进当铺,没像以前那样谩骂,而是在门槛上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放下一串……糖葫芦?
术士离开后,叶谿飘过去看了一眼,真的是糖葫芦。身后投下老板的阴影,她转身就跑,发誓自己没动过这串食物。但是老板压根儿没看她,只是盯着那串糖葫芦出神,一点都没有捡起来的意图。
过了不久,叶谿飘过去,把糖葫芦吃掉。
不好吃。
酸的,甜的,哪种口味她都不喜欢。
术士带来的玩意儿渐渐丰富多样,从风车到竹蜻蜓,从连环画到胭脂水粉,她带来的最后一样东西,是一只小盒子,锁扣是很多年前的样式,早就不时兴了,盒子也很老旧,不晓得她从哪里弄到的。
和往常一样,叶谿准备好了代替老板接受“供品”,这一次,盒子却被抢走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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