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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睦兄弟三人关系好,不代表家宅里没有上不得台面的肮脏事。
“嗯?”赵新焕停步转头看过来,见老大拿头顶对着自己,勾嘴角无声笑起来:“做什么,怕人说为父教育孩子偏心眼?怕人说为父偏你不偏同林院?”
一府二妻平分秋色,无论刻意与否都会生出比较对照来,下人嘴碎也好,谁人打着好名义行挑拨之举也罢,左右人心如此,防不胜防。
那厢里,随着主君驻足照路小厮晋纱亦停下,低眉垂目自顾提灯,始终妥帖,无有丝毫不妥。
见赵睦沉默不语,赵新焕伸手拍了拍长子单薄肩膀:“倘一个家族想要兴盛,其家中人势必得同心协力,而万山磅礴看主峰,巨轮远航在总舵,你二弟三弟今后自然有他们的担子要担,大概来说,你的担子他们担不来,他们的担子你也分不去,儿啊,这不是公平或偏心,是长远和谋划。”
赵睦犹豫:“可是......”
“可是人心幽微,软舌难敌——你想说的是否如此?”赵新焕太清楚老大心里想什么,老大有女儿家独有的细腻心思,这是她长处,也是她短板。
赵睦仍旧低着头,被说中了心思。
赵新焕教育儿女从来很有耐心,“咱们这个家,有为父和你其他叔伯堂亲们在外头撑着,才保有今日风雨难侵。而府中家眷衣食优渥,不必为生计愁苦,时日久难免目光囿于一局中,
家长里短他多我少的怨怼愤懑逐渐滋生,不均念扭曲人心亦非不无可能,你生活在内宅没错,但不能耽囿其中,你必须要跳出去,站到更高处,因为在为父身后,要挑起我赵家大梁的人是你,只有你,渟奴我儿。”
话音落下,赵新焕脚边照明的灯光明显颤动几下。
赵睦提提衣袍双膝跪地,父亲这些话重量如何恐怕只有她和父亲知道:“您这是在豪赌,筹码太重!”
父亲要培养她作将来家主,甚至宗主,一旦身份败露,后果抄家没罪可想而知!
“何妨?”赵新焕弯腰把人拉起,倘老大当真是儿子,以他父尊身份则万不会当孩儿面说出这些话,可老大是丫头,一些话又不得不说:“君子朝闻道夕死而已矣,为父虽不敢比古今贤能,然则今朝既求光明道,何妨身死而名裂?”
我煌煌赵氏,死亦不怕,何惧倾尽区区一门荣光?
今夜之事于赵睦而言意义非同小可,单薄肩膀此后不知要扛起多少风雨冰霜,面对父亲殷切期盼,她也只能双手合礼深深揖拜:“儿竭力不负父亲期望!”
见老大应诺,赵新焕眉心舒松,长长出口气来,“回去吧,早些歇。”
其蓁院门前风灯上的字已是清楚可见,赵睦脱口问:“父亲都走到这里了,不过去?许母亲还未安置。”
“不了。”赵新焕背着两手,朝那边院门抬下巴,示意老大赶紧回去睡。
夜色与风灯交映下,赵睦神色黯然几分,拾礼准备送别父亲,那厢院门里窜出来个小人影,欢天喜地冲过来,像小炮仗:“哥哥,叔父,你们终于忙完啦!”
转身欲走的赵新焕一见阿裳亲如女,张开胳膊半蹲下身,咯咯笑:“哎呀我大侄女,许晚不睡亲自出来接叔父喏!——哎?”
她叔父眼瞅着即将被热情满满的小肉墩扑个满怀来撒娇,却见小可爱两脚刹轫堪堪停步他面前,整理衣带万福一礼,乖巧问礼:“叔父好。”
“嘿嘿?”赵新焕讶然而笑,手指点点大侄女鼻头,问:“这是转的哪门子性,为何忽然变乖起来?”
吴子裳过去牵住她哥哥手,靠在她哥哥身上一副害羞半躲的样子:“阿裳本来就很乖巧,叔父不知道么?”
这下不仅赵新焕满头雾水,连赵睦都有些发懵——小胖妞这是怎么,往日那股豪放蛮劲哪里去了?
赵新焕揣着这般疑问,被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拉到其蓁院。
陶夫人坐在榻上自己同自己玩象戏,小饭桌上放着给赵睦留的晚饭,门帘响动听见两个孩子脚步声,她头也不抬道:“阿裳特意给你留的八宝粥,还热着,吃几口再去睡。”
说完执黑車单刀越楚河,一步落在红方相炮交叉点,旋即开始思考红字方下一步要如何找到新思路杀进黑方大本营,反过来威胁黑方要害,逼得黑方自顾不暇吃不了红相炮,至于红方可以跳马保炮亦或上相保相的选择,说实话那些都是被动的下下策。
赵睦端起桌上粥,向母亲欠身道:“儿还有点课业没写完,粥端回房吃。”
“唔,好,吃完早些歇。”陶夫人注意力都在棋局上,随口应着:“不准再让阿裳吃,她夜里已吃不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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