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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难掩常年病弱带来的苍白。
赵睦坐着未动,移开目光往前面平地上寻找吴子裳,“别无他人回来寻我。”
说着脑子里冒出个人名——钱媛。大公子暗中使人打听过,钱侯爷府上女儿随其母来行宫了的,钱媛兄弟几个也都在,对,回头围场开猎,还要找钱家兄妹算算他家小妹揍阿裳的账呢。
贺佳音浅浅微笑:“你朋友们呢?他们为何不来寻你,庆九一来就呼朋引伴早出晚归,难得出来一趟,多出门多好。”
话语中除去小小紧张外不掩对肆意玩耍自由自在的向往。
娘胎所带羸弱使贺佳音体弱多病,自幼养于深闺,鲜少有机会与外人接触,今次随驾来此是她在弟弟帮助下偷偷央求姑母皇后的结果。
对于她的执着,父亲拿她无奈,母亲不免说她两句,“那赵家小郎迟早是你的,见他何必急于这一时?我儿当知身体为重!”
母亲疼爱她,惟愿她身体健康平安成长,内心里并不想她涉及情爱,可有些东西非是人力能阻拦,贺佳音自己都无法逆之,只能顺从心意。
从汴都城到金麒行宫整整十几日颠簸,贺佳音病一路,到行宫后勉强躺几日,稍微回来点精神气她就按捺不住偷跑出来。
是呀,她心中欢喜赵延,从懵懂到而今,始终欢喜身边这个唤赵延的人。
赵延几年前改名为赵睦,她还是习惯“赵延”这个名,她认识他时他名便唤作赵延,无论以后再改何名取何字,在她这里赵延始终是赵延。
赵睦心思何其敏锐,不看对方神色单听话中之音业已闻出少女心中意,此心热烈诚挚而贵重,非是赵睦此等卑劣之徒能亵渎。
还是有事说事罢:“早闻令弟言你也随驾行,只是不知有何事是睦可以效劳?”
贺佳音不痴蠢,甚至心思也因病而敏感,她从赵睦恭敬话语里听出几分疏离,情绪低落几分,面上仍用微笑浅浅掩饰:“其实我们以前见过,见过好几次。”
若是上来就把要说的话全都说完,那接下来在行宫这段日子她就没借口再找赵延说话聊天了。
听罢贺佳音所言赵睦认真回忆须臾,道:“我自幼随家中亲长在外生活,八//九岁上才回到汴都,我们如何见过好几次?”
贺佳音脸上笑意扩大:“所以说我们有缘,缘分。”
赵睦嘴角应景微扬,嘴边梨窝若隐若现,蹙眉将视线往更远处山丘眺去,啧,阿裳跑去哪里学骑马了?
贺佳音指另边一座小山丘,道:“令妹带护从和马吏往那边去了,你要过去找她么?”
赵睦提衣摆起身,贺佳音随同,赵睦拍拍袍子弯腰捡起地上披风,抖落草屑道:“舍妹不擅骑术,恐有何不慎,我且寻过去看看,失陪。”
赵睦逃似般步履匆匆往那边小山丘找过去,贺佳音望着那道背影渐行渐远,乍见的喜悦渐渐退去,取而代之是对自己莽撞唐突的懊恼无措,她贸然跑来赵延面前与之攀谈,显然,赵延对她态度疏离、反应陌生。
正常人面对此般情况想来都会是此种反应,贺佳音心中想,赵延是芝兰玉树的君子,初见时与自己疏远合情合理,不过无妨,他们会有更多接触,他们总会熟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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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思来极可怕,赵睦与贺佳音见面在草植遍地的阳面小山丘,附近并无第三人,甚至没见到贺佳音随侍,陶夫人获悉此,立马唤“儿子”来见,在赵睦带吴子裳骑马回来后。
“阿裳,找洪妈妈带你去洗漱更衣,”赵睦解下披风迈步进自己卧房,回身同时抬手阻拦,不让小尾巴继续跟,手朝外一摆:“我建议你快些去,不然耽误饭时吃亏的是你自个儿,我可不给你留鸡翅。”
出门前遇见下人处理鸡翅,洪妈妈说晚饭有鸡翅吃,吴子裳心心念念半日,哪肯都让给她哥哥,二话不说转身跑去找洪妈妈。
赵睦更换干净衣袍,收拾妥帖仪容来应母亲传。
陶夫人把鞋底拿来金麒继续纳,坐在南窗下带靠背的矮脚竹椅上,纳鞋底的锥子轻轻骚头,低声温柔:“洪妈妈听外头人说,你私见人家贺小娘子了。”
“嗯,见了。”赵睦未对谁见谁做具体解释,拉开矮脚椅坐到陶夫人对面,母女二人中间隔着竹制矮脚桌:“只简单说了两句话。”
面对“儿子”的寡言少语,陶夫人生出股力不从心的无奈感,以及总是战战兢兢状态带来的疲倦感,她叹了口气。
赵睦语气刻意轻松几分,甚至带上隐约笑意:“您无需总是此般担惊受怕,事密而成,言泄必败,倘连您都过于紧张,儿可该如何是好。”
“话是这样说,可你一举一动总有人明里暗里盯着,我怎能不担心,”陶夫人停下手中活儿,语重心长道:“万若你被人抓住什么不是,再添油加醋宣扬出去,这可如何是好?你年少成名,为娘只觉得那虚名于你而言是累赘,人心浮沉,他们最喜欢虔诚地亲手把人捧上神坛,然后再恶毒地把人狠狠摔进地狱,你尚年少,不懂那些究竟有多残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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