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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佳音那颗心赵睦无法接,不能接,同时又必须接,好好接。
父母乃至全家上下都在为九月典礼忙碌,忙得跟真的一样,或许所有事情本身并不假,只有赵睦自己不真......
挂在东南天的彩虹不知何时消散了,大公子躺在躺椅里闭目沉思,每念起此些,赵睦都感觉身体里有两方对抗力量在不断撕扯她,很痛苦。
吴子裳蹦哒进来就见哥哥躺在那里睡觉,彼时赵睦听见有人进来,掀起眼皮瞭过来一眼,吴子裳恰好与哥哥照面对上,便不能再像冲出院子前那般,对她哥的存在视而不见,遂随口问:“今个怎么不出门?”
“唔。”赵睦应声,平静目光看着吴子裳。
今个她休息不出摊。托竞争商贩的福,昨儿他们卷饼摊子深夜里遭人刻意报复,停在凌粟家门口的出摊小车被人砸坏,凌粟今个在家努力修补小推车。
至于小推车为何放家门外,那还不是因为凌粟家里放不下那么个小推车,他家院里停辆他娘的出摊车、停辆独轮车,沿着墙下放一排腌菜瓮,院里便只剩条窄窄小道容人从屋门口到家门口。
赵睦大概知道是谁不讲规矩,半夜毁人谋生家伙什,但她不想跟人打架斗殴,所以今个一大早凌粟问时,她建议暂不去找那人讨公道,捉贼还要捉赃哩,他两个没证据,知道是谁也没用。
按照赵大公子行事风格,你给我来暗的我绝不会回敬你明的,赵睦在等友人谢二从祁东回来,七月结束前谢二那混世魔王要回汴都待些时日,打架方面,谢二是个不折不扣好帮手,到时带上她去找城南那帮顽混茬儿,新仇旧账一起翻才能叫做“算账”。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哩,何妨多等一两旬。
听罢赵睦那声不冷不热的“唔”,吴子裳没再说其他,冲正屋报备声“我回来啦”,得陶夫人在屋里应声后,她头也不回钻进住自己的东耳房。
院里没了别人,赵睦又躺片刻。
雨后凉意稍微散去时,蚊子便即刻嗡嗡围上来,不知是赵睦血甜还是怎么着,这人自幼招蚊虫待见,稍不留神立马被叮出好几个又红又大的痒痒包,赵睦心烦,捞起扔在躺椅底下的蒲扇胡乱拍打几下,不管用,抓耳挠腮起身回自己住的其蓁院东配院。
正经的开平侯府东院已经收拾出来,倘不出意外,要不了多久赵睦就搬过去那边住,最迟也在九月之前,赵新焕已向皇帝请立嫡长子赵睦为开平嗣侯,听大内口风,皇帝答复应该很快能批下来。
如此也好,那夜父亲过来说这件事,吴子裳高兴得合不拢嘴,父亲问她高兴啥,她的回答是:“哥哥搬走我就能搬去东配院住啦!”
东配院可比耳房宽敞自由!
父亲笑她:“你倒是给自己安排的清晰明白。”
吴子裳一高兴就爱满嘴胡说:“清晰清晰,比哥哥的下颌线都清晰!”
赵睦害羞,拧起两条黑眉装作训人的样子看她,那丫头有叔父撑腰胆大包天,笑嘻嘻冲赵睦做鬼脸,你奈我何地耍无赖。
思绪回拢,赵睦回到自己住的地方,额角和耳后、脖子手背上被蚊子叮的包痒得人心烦意乱,她用力摇摇头,把“彩虹”和“阿裳”等乱七八糟的词句从脑袋里甩出,原地静默片刻再度转身走出东配院。
“母亲,我去找启文耍,”赵睦站在其蓁院里报备:“晚饭不回来。”
陶夫人不知在屋捣鼓什么,声音片刻后才从屋里传出:“带阿裳一起呗,省得她在家无聊。”
赵睦看向主屋东耳房,竹门帘安静垂着,后头没人躲着偷看,看样子那臭丫头是不想跟她出门去,不然早就闻声冲出来了。
“我带小鱼儿出去吧,”赵睦知母亲让带妹妹出门,是怕她找刘启文去什么不好的地方胡耍,摸出荷包查钱,道:“我带小鱼儿出去吃饭,戌末前归。”
陶夫人应:“好,去吧。”
赵睦收起荷包大步离开,东耳房窗户后,吴子裳靠在墙角把嘴抿了又抿,明明不开心,偏愣两手用力搓脸,喃喃自语警告自己:“吴子裳吴子裳,哥哥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的哦。”
哥哥也是北疆复的哥哥,是东归来的哥哥,是小鱼儿的哥哥,是狮猫儿的哥哥,是大家的哥哥,哥哥不止是阿裳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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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夫人亲眼瞧见赵睦带赵五小鱼儿出门,稍后着人到东侧门稍加打听,便知老大是带着妹妹出去找朋友耍。
这是个好机会,她不会轻易浪费,即刻着人打探主君何时归来。
赵新焕当差不忙时,散班回来做的事很固定,先去松寿堂问老母亲安好,再上前院书房做一二许闲散公务,到饭点则去同林院吃饭,赵新焕平时也是宿在西边同林院,无故则鲜少去东边其蓁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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