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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绝不了?”赵睦轻手轻脚去掀罩在沙盘上的布罩。
赵珂过来帮忙,布罩掀得小心:“鞠老叔说,官字上下两张口,中枢想要为民办事,那就得先把上面的口字喂饱,只有上头人‘吃饱’,剩下的他才愿意给下头人分,也只有办事的人先‘吃饱’,他才会愿意去帮你办事。”
“你怎么看。”赵睦问。
赵瑾道:“觉得鞠老叔说的有道理,但我无法认同。”
“仔细说说?”赵睦颇感兴趣。
“好呀。”赵瑾欣然答应,难得兄弟们有空这样相处,他太愿意与长兄交流思想。
能进朝堂里在皇帝眼门帘底下当官者,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哪个没有过人之资?通过预测天气判断灾情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手段,而其背后隐藏的更深含义则令人不寒而栗。
——贪///污///腐///败。
连赵睦赵瑾俩十四岁孩子都能琢磨出门道的事情,满朝文武大能更不会无人知晓,至于为何无人揭穿、无人追究,以及无人反抗,乃是因而今贺氏父子当朝,皇帝无权无势做十几载傀儡至今。
大家心知肚明。
奸佞当道,御史谏官的滚烫热血一遍遍冲刷灼烧着大明门外长阶玉道,一代代谏官以微末之躯拼死护狂风暴雨中一豆不肯熄灭的忠良火种,前仆后继与贺氏不死不休斗争,即便得不到君主理解支持,他们也从未选择放弃,从未选择放弃心中沧桑正道。
然而这般的御史谏官们就都是好人么?非也。
正与邪,忠与奸,是个永远值得辩论的话题。
于是乎,屋子里一局局沙盘推演下来,赵珂自己玩得不亦乐乎,赵睦赵瑾两个边陪弟弟耍,边探讨官员贪腐问题探讨得不亦乐乎。
兄弟三人在外书房待整日,赵珂耍沙盘耍得尽兴,赵睦赵瑾聊贪腐没聊出什么和而不同的观点,直到天黑,瓢泼大雨未停,赵新焕也未从大内回来。
下人进来沙盘室掌灯,随着昏暗耳房被橘色灯光照亮,从沙盘转战到铺地式地舆图的赵珂,坐趴在坞台川全域图上,一手抠脚,一手把用来标注的白灰笔别到耳朵上,指着手边那份当地司天台报上来的气象走势文书对比良久,终于神色认真抬起头:
“长兄,次兄,我好像发现点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吴子裳小日记:
尝试过没有哥哥作依靠的生活——失败,还是离不开哥哥。
不听小日记:
我叫不听,是公子死忠侍从,五岁时候在肉铺门前被公子买下,从此执鞭坠镫,结草衔环,心甘情愿。
29、第二十九章
赵珂是何人,纵有“开平侯府嫡三子”名头在身,倒底也不过是个年仅十四毛没长齐的愣小子。
他的确在作战推演方面表现出些许天赋来,然则他花费几乎整日时间,通过沙盘推演和舆图研判,以及结合往日军报分析,听取长兄次兄见解,综合得出收复坞台川战中长右水军将会陷入某个困境——这个结论,枢密院里那些专攻此业的大臣会得不出来?
他们早有此结论,之所以秘而不言,不过是不能宣之于口。
枢密院上下都知道,素来主张和平的贺宰执执意发动战争收复坞台川,归根到底乃是坞台川倭贼杀死了贺晏知亲外甥,贺经禅姑舅表兄弟——白光先。
白光先何许人也?建康白氏子弟,名门望族,三十中试,仕途光明,却放着高官厚禄不要,跑去做出海商贾。
士农工商,士最贵,商最贱。白光先偏与众不同,主张富强治国,带着帮人与海之外的国邦进行商贸。
他所率领的船队年年往返九洲海之外,把大周茶叶丝绸瓷器玉宝远销外域,同时带回昆仑奴、狮兽、长脖鹿等诸般稀罕玩意,甚至还带回九洲海以外国度之君的国书,使大周国威名扬四海。
白光先由是成为大周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因行商而被朝廷封赏伯爵的商贾。皇帝皇后都对其称赞有加。
然而白光先丧命在坞台川。
坞台川像是葫芦的口,控制着大周进出海的命脉,白氏船队出海必过坞台川,回回都没事,谁知那次就栽坑,白光先离开汴都前还答应他舅父,要把某国与大周交好的国书及使臣一并带回,谁知还没出大周海域就直接丢了性命在那弹丸地。
贺晏知悲痛欲绝,誓要为外甥报仇雪恨。
贺经禅授意东南刻意制造渲染与倭贼的矛盾冲突,再将多年来坞台川百姓及沿海民众所受倭贼之荼毒苦害上书进奏,最后联合朝臣请旨发兵灭倭贼收复坞台川。
为此,宰执贺晏知违背了自己一贯坚持的政治主张——发展国内百业为主,和平解决国土争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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