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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提到七月底谢家老二谢重佛会跟她大哥从西北祁东回来,也与贺晏知兴兵东南有关。

贺晏知违背自己政治立场发动战争,祁东军首将谢斛要趁此难得机会,给麾下数万祁东军兄弟争争该有的利益。

将士们在边疆舍生忘死保家卫国,可他们家中父母兄弟妻儿老小,因他们的血洒疆土而过得好几些么?没有,过的并不好,家田输税尽,乞讨充饥肠,俯身做牛马,埋身无寸土。

搁谁谁不寒心?

年轻将领谢斛手段心计在朝廷那帮老狐狸面前都不算瓤,近几月来祁东军在祁东与十八部交手频繁,捷报频频入汴都,消息传出去,与倭贼僵持中的东南长右水军亦是倍感鼓舞。

两军主将互信勉励,遥遥加油,看起来还挺有那么几分意思。

赵家“兄弟”仨研讨了老三敏锐发现的问题,决定给父亲赵新焕如实禀告,然则赵新焕接连五六日忙于衙署而未归家,一如昼夜不停的大雨。

少年们得不到有关收复坞台川的最新消息,只是听闻长右水军翻了运粮船,主帅所率部众因海风被困某礁岛,朝廷上下焦灼不安,第七日,狂风大雨终于撕开汴都表面宁静,面目狰狞手段残忍地把南北二城卷进灾难。

——大水倒灌,房屋倒塌,城南地势低,情况最为严重。

灾民往东西二城涌,汴都府请调城外三营入内协助控制,经都堂批,准。

开平侯府门前街上亦有灾民搭棚驻下,却然无人敢开施粥救济之先,只能是各朱门将每餐剩余以泔水桶盛装而置于某个不起眼角门外,看见的就来吃。

灾民固需救助,然则其中有大是需循,一味施舍怜悯只会惹祸上身。

——因为民不尽是良民,人不尽是好人,升米养出恩,斗米惹来仇。

东南战事焦灼,朝廷上下全力在战,汴都府上报二十余道南北二城受灾折,无一能至皇帝书桌而悉数被扣宰执都堂里。

此事得闻皇帝耳是在又旬日后,滂沱大雨转连绵,参知政事的使相林鹤数度缺席军战大议,皇帝气,命身边大太监青雀亲自赴林郡王府召林鹤。

大周副宰执林鹤,不宣制、不押班、不知印、不升政事堂、止令就宣徽使厅上事的使相林鹤,他不在家。

青雀向王府打听使相去向,带人去寻,原来是老头贪酒,被积水困在城南某大街。

待老郡王灰头土脸浑身泥泞地入内面圣,皇帝语重心长哄劝:“林相好不容易来见朕一面,不要这么不开心嘛。”

林使相脸拉老长,当着满殿机要大臣面咣咣晃手中空酒壶,壶上铜铁坠饰叮叮当:“都给冲没了,恁大家酒楼冲得只剩个空壳子,泡在水里的酒坛子也都坏掉了,没得好酒喝,臣下如何开心起来?”

“什么冲……”皇帝才疑惑开口,被枢密使贺经禅扬声打断:“林使相这是醉了吧?如此仪容来面圣,何其辱斯文!”

殿内要臣众多,贺党中人亦然不少,为何贺经禅要亲自开口惹林鹤?

能地位仅次中书门下平章事贺晏知下,而安居使相位置经年久,正乃是因林鹤本人地位不凡,无论在朝亦或在野。

此刻放眼议事殿内,配与林鹤说话者除去金座上傀儡皇帝柴贞,余下便剩端坐皇帝下首的宰执贺晏知,列坐殿下的政计军三部大相——中书使柴斌中、三司使刘欣元,以及枢密使贺经禅。

其他人,呵,其他所有人无论官几品爵几阶,都无资格同林鹤说话。

林鹤这七十来岁的老头不知真醉还是假醉,闻罢贺经禅言,红着两个老脸蛋子往贺经禅跟前一杵,胸脯挺老高,老烟嗓威仪震慑,言行偏像十岁孩童斗气:

“我在说积水漫城事,你个节度兵事的跳出来要管?先把你枢密院里那摊子破烂事捋捋清楚,再来与孤王讨论斯文不斯文,”

说着偏头一声低呵:“中书何在!”

王爵威仪霎时自周身腾起,粗布麻衣无法掩盖久居高位的不怒自威,在场诸臣齐齐心下颤抖。

“你——”

“回使相,”随着贺经禅一声气结出口,坐在对面的中书使皇叔柴斌中缓慢应声,在身后赵新焕扶一把后起身给林鹤叉手拾礼:“回使相,臣在此。”

林鹤应声转过头来,眯起眼睛瞅半天辨认出对方是柴斌中没错,嘻嘻笑着毫不留情:“哦原来你还活着呢,既活着,南北二城让水淹成那狗样,你瞧不见?成天出门来押班时,你家门口就没乞儿向你讨活路么,哎你手底下治水那帮能人——对,是工部,工部那帮大能人们干什么吃的,莫不是长右收坞台川,你打发他们投战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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