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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园嘛,正是因为种有许许多多杏树故而得名杏园,屋舍楼台掩映在茂盛花木中,从远处看,绵延成片的杏花海中露出几个檐下铁马,风吹过,铁马铛铛响,花瓣纷纷落,怎一个美字了得。
吴子裳在个地势稍高处几棵大杏树形成的隐蔽处,寻到个绳子编成的大吊床,看样子霍家常有人在此享受浮生清闲,试几试挺结实,她拉着杏儿齐齐倒在上面。
稍微享受片刻,手中鸡腿没啃完的杏儿一骨碌爬起跳下来:“我还是到前头给姑娘盯着点,免得哪个浪子吃了酒跑来冲突姑娘。”
还没等吴子裳开口,杏儿已撒开步子火急火燎往十几步外的大杏树下跑去。
吴子裳枕着胳膊,身子用力晃晃,带得吊床微微荡动,她悠悠然重新闭上眼。
杏花香,树荫凉,吊床宽敞,她腹中有食物,心中无挂碍,春半正是好时节,十六岁也是人生好光景。
片刻后,搭在肚上的手有些无聊,秀嫩手指忽然乱弹几下,吴子裳想,这时候要是有个狸奴陪伴,岂不更加美哉?
“杏儿,”她闭着眼道:“我记得东归来哥哥院养里有狸奴的,下有崽么?我们去聘一个来养怎么样?”
杏儿声音从小坡下轻快传上来:“二公子院里狸奴是儿狸,不会下崽的。”
“他怎么养儿狸呀。”吴子裳轻声嘀咕。
顷刻又听杏儿道:“东院养有只滚地锦,尾巴大大的,像扫把,煞是漂亮,那是只猫妮儿,不然咱个问问大公子去?”
“……”吴子裳深深吸气,长长吐出,闭着眼继续感受杏花春意:“罢了,回头说不定就能在路边捡一只来养。”
“不喜欢滚地锦?”头顶忽然传来这样道声音,明朗清雅。
吴子裳睁眼,见一俊美青年抱着胳膊靠在旁边树上,用双桃花目盯着自己,水汪汪犹如饱含深情,吓得咱们阿裳姑娘一个翻身连滚带爬掉下吊床去。
彼时杏儿听见扑通声响,在下头问:“姑娘,你不是掉下来了吧?”
问罢,不闻回答,杏儿顿觉不妙,三大箭步噌噌噌蹿过来,张开胳膊挡在自家姑娘身前,隔开了那陌生外男打量吴子裳的目光。
“冒犯了,”俊美青年笑,识趣转过身去背对这主仆俩,道:“我以为吊床藏得够隐蔽,没成想姑娘发现了它,在下霍闻昔,今个老寿星是我祖母,不知你是谁家的?”
吊床下,吴子裳狼狈爬起,杏儿紧忙帮她整理仪容,替主开口道:“我们是开平侯府家眷,席间吃了几口酒,来此透透气,不想占用了霍公子吊床,我们这就走。”
“你是狮猫儿家的呀,”霍闻昔忽然转过身来,直勾勾看着吴子裳,笑得比头上春阳还灿烂,唇红齿白:“那我就不逗你了,我不是霍家公子,是姑娘,穿着男装是为了好出来耍。”
吴子裳:“……”
被人耍了?
闻得霍闻昔此言,吴子裳把人上下打量,半信半疑道:“你当真是霍家姑娘?”
“骗你做甚,”霍闻昔拍自己胸脯,还有那么几分洋洋自得:“不信你过来验嘛,狮猫儿现下在我祖母身边侍奉呢,不然把她喊来给我做个证?”
照理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吴子裳总该相信了,可搁不住这丫头是个实心眼的,还真挪着步子过来拍霍闻昔胸脯,虽验明是真,此举还是把霍闻昔逗笑。
霍闻昔往后退半步,拉开二人间距离,乐呵呵问:“我都自报家门了,你又是狮猫儿哪个妹妹嘛。”
吴子裳也退,退回吊床前,带着三分提防道:“我姓吴,名唤子裳。”
“你就是吴子裳?”霍闻昔走过来,抱起胳膊靠到吊床尾所系的树干上,站没站相:“我听狮猫儿说过你,赵大公子养大的,喜欢出门,见多识广。”
吴子裳差点翻白眼:“这真是狮猫儿说的?你大概不知道,我两个基本见面就掐。”
狮猫儿只会评价她像个疯丫头爱乱跑,绝不会夸她见多识广。
“见面就掐,不见面还想呢,是也不是哩?”霍闻昔笑起来。
她笑起来可好看,唇边隐约有小酒窝,说不上来与赵睦哪里有些像,似乎是笑起来的轮廓像,又似乎是笑起来时唇边若隐若现的酒窝梨窝像,更似乎是弯起的眉眼几分像。
“你笑起来真好看,”吴子裳喃喃自语般脱口道:“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霍闻昔快人快语道:“像谁,你家大哥哥?”
“你认识他?”吴子裳有些诧异。
“不认识,”霍闻昔摇头,脸上笑意没下去过:“狮猫儿说过,我穿着男装时,笑起来的样子与你家长兄有几分神似,大约是因为有酒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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