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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揣着断成两截的笔躲在旮旯里睡,家人一下午找不见他,又闻老二告状说老三弄折了老大的御赐毫笔,家人以为老三是怕回来挨打,在外晃荡不慎走丢了。
这厢全家老少亲朋好友四五百人满城风雨地找他,他倒好,睡眼惺忪揣着两截断笔出现在灯火通明的侯府前庭,甚至满头雾水拽拽着急到不停掉眼泪的姐姐,问:“二姐二姐,你们在找啥?”
整个前庭里三五十号人顿时全愣了。
彼时,找弟弟找了整个下午的赵新焕刚风尘仆仆从京畿表姨家找人回来。
他自西侧门进门,看见老三全须全尾站在那里发懵,无明业火顿生满胸腔,走过来时愣顺便徒手掰折了一枝他祖父生前种的花椒树树枝,开口就是咣咣喷火:“找啥?找你这个小王八蛋!不就是弄折根笔,竟还敢离家出走,今个不打死你我以后管你叫大哥!”
小赵礼达见状不妙大叫着冤枉拔腿便跑,还是被捉回来狂挨大哥一顿揍,大哥揍完大姐二姐联手揍,姐姐们揍完爹娘揍,那天整晚可怜的小老三嗷嗷疼得没睡成,老二赵峻柏举着灯给老三的屁股拔了半宿刺。
刺从何来?是赵新焕气到拿花椒树树枝抽老三,树枝上满身是刺,打人的扎了满手掌心,挨打的扎了满屁股蛋。
今次回忆这件旧事不是要讲笑话给后辈儿孙听,而是赵新焕在给膝下所有儿女介绍他们亲二叔父赵峻柏是个什么样的人。
弄折笔挨打那件事里,从头到尾只有看热闹的老二赵峻柏没打小老三,末了老娘和大哥大姐各自偷偷给老二塞药让老二去帮小老三把受的伤处理处理,孰料老二赵峻柏趁火打劫,拔刺要三弟付他一千钱,母亲和大哥大姐给的那三瓶药膏他分别收了他三弟八千钱、五千钱和三千钱。
小赵礼达要面子,不肯让下人来给他屁股拔刺,只好接受老二所有要求。
这就是赵新焕和他一母同胞两个弟弟间曾经发生过的年少趣事。
今次赵峻柏再来开平侯府闹事,赵长源等人把他们夫妇晾在偏厅,赵新焕身心俱疲,失望痛苦。
比起他自己膝下三嫡子间令人欣慰的无私信任和守望相助,他的二弟弟赵峻柏因天生聪颖长相俊美且灵活嘴甜等各种优点而得父母无条件偏爱,以至于最终养成他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不顾别人和大局的丑恶嘴脸。
而今赵述在赵长源家里受伤,即便责任悉数被推脱到那些杀手身上,证据也做的无可挑剔,事发第二日傍晚赵峻柏仍旧在侯府里闹疯了,这也是赵长源早料到,何况乎赵述确实为赵长源亲手所伤。
至于为何赵长源要亲手伤赵述给人以把柄,此正是赵长源手段阴狠处,若她只起报复心思而没把敌手弄死之念,那才是真正令人倍感恐惧的事。
时在事发现场的人中,凌粟起开始有些觉得没必要非伤赵述:“毕竟赵述与长源还是亲堂兄弟,手足相残非君子所为。”
刘启文正好给凌粟解释了几件赵峻柏家如何压榨算计赵新焕家,听完那些,凌粟想起自己那泼皮无赖般的老祖母,顿时感同身受,甚觉得长源还是过于仁慈了。
其实赵新焕家里人心中都清楚,赵峻柏因怕赵长源说到做到当真弄死他儿子,故不得不为赵述拿出百万余两白银的赌资还债,全老太太情况如今不敢言明朝,他若再不借机闹腾,开平侯府的荣华富贵以后恐怕再也没有他的份。
赵峻柏他就是盯上了开平侯府的万贯家财,甚至觉得侯爵让给他做他都有那个资格。
谁也不愿家里出这样的事。
赵峻柏夫妇及其儿子刚在前厅大闹过一场,此刻他们一家几口还在那里,赵长源赵长穆兄弟带父亲回后面书房,一家人坐一起说起过去事。
侯府里最末的龙凤胎小重山和小楼雨甫听父亲红着眼眶讲故事听不出更深门道,他们的哥哥姐姐们却在父亲话毕之后各自沉默着低下头去。
惟见大哥哥看着自己受伤的手,二哥哥手指搓着腰间玉佩穗子,三哥哥低下头后飞快偷瞄大哥哥,四姐姐暗暗塞给五姐姐一个黑色糖块,龙凤胎羡慕地咽口水,四姐姐从五姐姐背后递过来两块,龙凤胎迅速塞嘴里。
糖块甜甜的,姜味很浓,入口的初甜过去后糖块变得又辣又甜,龙凤胎辣得皱起小脸。
子女们所有小动作都被赵新焕看见,他不说话,欲去端茶杯吃茶,手伸了伸又收回,依旧情绪低落。
“分家么。”许久后,龙凤胎听见大哥哥赵长源说出这样一句话。
所有人视线都落向大哥哥,龙凤胎下意识心生反对。
在他们目前受到的世家教育里,分家会使得家族从兴旺走向衰弱,只有那些能力不够的家主或者没落的世家才会在穷途末路时选择分家,然后各自为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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