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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恐对不起你,阿裳,我竭尽所能对得起天下,唯恐对不起你和母亲。”赵长源难受地闭上眼,分不清难受究竟是胃中灼烧致使还是心中愧疚造成。

一朝乌沙头上戴,从此万民心里装,我将无我。

吴子裳听得懂赵长源话中深意,不想让她负担过重,故意轻快道:“闻说兵部司郎中当差需要成天在外到处跑,是么?”

“大约不错,”赵长源道:“总之不似鸿胪寺清闲坐班。”

吴子裳:“既如此,你调任兵部我也有几句话想说。”

“你说,我在听着。”赵长源闭着眼,别看还在说话,人其实睡着有一会儿了。

吴子裳道:“行有日返毋时,端正心行如我在,时心不端而有行不正,我亦为之,你且何治?”【1】

赵长源闭着嘴哼哼笑,更靠向她家阿裳,意识轻轻一闪,人彻底掉进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1】出门在外不知何时归,你应当端正想法和行为,就像我时时在你身边那样,要是你敢在外头乱来,我也给你戴绿帽子,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赵新焕日记:

渟奴身陷舆论,公家叹曰,“当时不该同意渟奴去伤赵述。”

我摇头,大家都不了解我那个二弟赵峻柏,可我了解他,太了解他,若非渟奴用他儿子性命逼他破财,他不会与我翻脸,他的打算我清楚,要么让我把爵位让给他,要么让我一家世世代代养着他家,这绝对不可以。我亏欠他的我来还,决不允许他把我的孩子们也牵扯进来。

老三贪心不足,我再三提醒他反被他呕气去找母亲告状,他惹怒长源而落得那样下场,只能说是自食恶果。

121、第百二十一章

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在他人意愿之下完成自己目标?林祝禺脱口而答出:“抢。”

李广从来先将士,卫青未肯学孙吴,林祝禺此人用兵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虽小林郡王从不曾提起过去在西南军里做过的事,但架不住学生阿聘好奇,还特意跑去打听林祝禺的过往。

户部的忘年交告诉阿聘:“彼时贺党当政,重商抑军,尤其抑制开山祁东等边军,只因战争爆发则必军需量巨大,况乎开山军属公家嫡系,贺党不容他们随心所欲,开山尤其难呐。”

开山军守西南,战线是九边军伍中最长,庸芦与周国边境三不五时发生摩擦,轻则营级重则旅级,故说开山最难。

都察院部的朋友告诉阿聘:“拿过去十五年来计算,庸芦均年与周就国境线界定问题发生冲突高达近两百次,但朝廷时常以超出预算为由拖欠开山军需。”

庸芦要来打,开山军抵死不能后退,然则要粮没粮要钱没钱怎么和人打?只能选择去偷去抢。抢谁?偷谁?定然不能是身后几州百姓,那就抢庸芦!

兵部的熟人告诉小阿聘:“熙宁历以来,凡在天门山战线驻扎过的庸芦军伍无一不被开山军坑过抢过。”

“比如呢?”阿聘坐在墙边一棵大树下和这位朋友分果子吃,“我小夫子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你给我说说呗。”

这位兵部朋友沉吟片刻,吃人嘴短道:“有次,庸芦尚将军拓客轮守日荼河南岸庸芦防线,时入冬,雪季至,暴风雪一下月余,必封山。”

“我知道拓客,”阿聘举手道:“很厉害的一位将军,老爹爹说庸芦有他是他们国家之幸。”

兵部朋友笑:“拓客很厉害,周只有小林郡王能同他较量。”

“为什么?”阿聘实在想象不出柔弱小夫子甲胄在身的威风模样,问:“你这样说显得开山军很没人。”

兵部朋友吃着果子叹:“因为只有小林郡王敢带人翻三尺三山。”

“三尺三……”阿聘有些拗口:“山?”

“对,三尺三山。”

西边天门山脉与日荼河交界处奇险,之所以号称三尺三山是因其陡峭惊险离天只有三尺三,夏季亦难攀,故得此名。孰料林祝禺竟敢率部取如此险道,走三尺三山去庸芦军驻地偷物资库。

小林郡王过往很调皮,提起的人都是忍不住笑:“开山不仅把庸芦军库营偷了个干净,还掐着时间偷,偷完撤走后大雪旋即彻底封山,这边人出不去,外面物资进不来。”

许多庸芦士兵冻死饿死,庸芦军找开山报仇一时也不现实,最后把庸芦鼎鼎大名的尚将军拓客气到让庸芦皇帝写国书给周皇帝,只为告状开山少帅林祝禺不讲武德。

边军无弱旅,谁也莫要小看谁。

阿聘把打听来的消息整合,兴冲冲找赵夫子确认:“我小夫子是唯一敢同庸芦名帅拓客较量的人,是叭?”

“是,”赵长源承认:“你小夫子路子很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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