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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无论哪位重臣此时离开汴都,对朝局而言都是不可预估之变,原本平衡的势力不平衡了,不管重头将偏向哪方,局面都会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数。
变数难料,谁都不愿自己吃亏,既如此,何不干脆赞同赵长源持节使庸芦?再者说,放眼天下,没有比赵长源更合适的人选了。
首先,赵长源是兵部官员,与庸芦谈领土边民归还事是为本职;其次,赵长源是柴周皇帝义儿侄,派“他”赴庸芦也算给足庸芦朝廷面子,正好免得翟曲二王势力互相趁机坑对方,试图让对方主公去涉险;再有,赵长源是中台相赵新焕嫡长子,家国有难需要赵长源上,赵新焕于情于理都不能拒绝,要是赵长源能在庸芦出点什么事,那便是再好不过的情况。
钱国公曾分析:“开平侯府嫡长子名声在外,为政理事的确不负天子“擎天架海”之赞,汴都朝堂龙盘虎踞,最不需要的就是聪明人,赵长源太聪明,于朝中各方势力而言,他是比时局莫测更不可预估的变数,他走了最好。”
翟曲二王要争东宫,赵新焕铁打忠君,赵长源虽从未确然表明过立场,然则对二王或其他任何势力拉拢悉皆无动于衷,此般节骨眼上,正好借朱见昇误打误撞的建议把赵长源打发去庸芦,对朝中那些不肯战队的年轻官员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提醒:
连堂堂赵大公子都能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们更别不自量力了,接下来该拥附的拥附,该投诚的投诚,趁一切还来得及。
三台决议通过后,有司以最快速度定下使团名单,借口拯救边民于水火之急要赵长源率领使团三日后即刻出发。
刘启文从在鸾台当差的好兄弟翁桐书处得知此事,头天晚上把赵长源和凌粟两家人喊出来吃个便饭,事发突然,没在啥名楼定桌,而是在家寻常的烤肉铺子。
值天气开始转冷,烤肉铺子生意火爆,没有空閤子间,众人坐在喧闹的堂里,靠墙处每张大桌只由半人高的木板子隔开,堂里其他桌椅横竖排布,过道不宽敞,上菜伙计们往来穿梭,食客们走来过去,小孩子们滋哇乱叫还乱跑,实在好生吵闹。
待人都到齐,桌中间炭炉子架上肉片烤得滋啦啦响,凌粟发妻潘夫人正在往杯碟里倒开水再清洗之,凌粟那个一岁多点的女儿趁人不备滑下座椅窜跑出去。
潘夫人眼风扫见女儿跑过去的残影,嘴里“哎?!”地一声低呼出口,正要撂下手中活计去抓女儿,看见坐在对面适才在与刘启文说话的丈夫坐着没动,潘夫人旋即松下那口气,不紧不慢转过身去寻找女儿身影。
果不其然,偷溜的臭丫头被追加酒水回来的赵长源捉个正着,还被抄着两个腋下举起来,与赵长源脸对脸。
“想跑去弄啥?”赵长源来到饭桌前,故意板脸逗小娃:“坐我跟前吃肉肉吧,今个不跟你阿娘了,夜里也跟我回家吧。”
凌粟女儿与赵长源四目相对,不说话,须臾,伸手指头去抠鼻孔。
“还不想说话呢,得有一个半生了吧?”赵长源笑着把小丫头还给她娘亲,手指拨了拨小丫头脑袋上扎的软软小啾啾:“唤声叔父听听?给你饴糖吃。”
“……”凌小丫头不情愿地被放坐进她的专属轿椅里,这下偷溜不了了。
潘夫人微笑着引导女儿:“妮妮,唤赵叔父。”
“……”凌妮妮垂在椅子前的两条小短腿晃啊晃,朝赵长源咧嘴笑,笑罢伸出一只小胖手,手心朝上,要饴糖吃哩。
“笑笑就糊弄我啦?”赵长源被粉嫩小丫头的灿烂笑容甜得简直心要化,手里两块饴糖放到小丫头面前的轿椅桌面上,无不宠溺:“不唤便不唤吧,笑一笑也能换糖吃,谁让你讨喜呢。”
凌妮妮不搭理赵长源,捏起饴糖给阿娘要阿娘帮她拨开糖纸,潘夫人引女儿言谢,小丫头就只再冲赵长源笑,罢,无奈的潘夫人同女儿商量:“只能吃半块哦,我们马上开饭喽。”
凌妮妮不愿意,摇头摇得小啾啾乱甩,实在太过可爱。看得赵长源忍不住嘿嘿乐,坐下后碰碰凌粟胳膊,问:“你闺女咋还不肯开口说话?”
“在家偶尔也说的,在外头时不肯吭声,”凌粟用公筷把炭火架子上的肉片翻面,看两眼坐在对面的妻女,看见那娘儿俩还在抢饴糖,失笑:“总也跟我不亲,都快背全《弟子规》了,愣不肯开口唤声爹,嘿,她耶老欠她老子娘的她倒是都要讨回去。”
潘夫人怀孕中后期最辛苦时,甚至是生产女儿过程中从鬼门关走一遭时,凌粟都因出使而未在她身边陪伴,甚至女儿长这一岁多来他投身公务忙碌不休,鲜少陪伴导致孩子同他不亲,他个大男人,提起这些时心中满是愧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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