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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江下游发洪,急书报受灾严重,朝中已无有足够能力者可派,中台左仆射玉朝鼎亲自带人前往。

这般紧要档口上,户部尚书屠岸却在黎泰殿大朝议时丢出个震惊朝野的消息:“八大仓调不出余粮再援鸿蒙,国库拨不出白银再赈沿海。”

屠岸从非狡猾谋私之徒,他说没钱没粮就是没钱没粮,朝野上下轰然沸腾。

赈灾总负责人谢昶在大殿上质问文武:“大周国的粮食呢?农一年两度缴纳上来的五谷粮食呢?!大周国的钱财呢?民一年两番缴纳上来的真金白银呢?!边贸互市不是年年报赚盆满钵满,钱呢!”

文武百官噤若寒蝉。

“小农可耕田占天下不足半,仍要以一己力供天下赋税,到头来,国库空如洗,百姓贫如洗,土地兼并靠挂迟迟不得解决,每欲解之尔等公卿必呼不可,诸臣误我至此,呜呼,国危矣,贞羞面祖宗先人!”皇帝罕见悲愤大怒,也在黎泰殿把文武群臣骂得狗血淋头。

熙宁历以来,以仁善而称的皇帝柴贞头次在黎泰殿破口骂文武,骂过后气急昏倒在髹金宝座上,内外哗然,彼时,第五批鸿蒙灾民疯狂涌入柴周国国京汴都城。

正是此般缺钱少粮左支右绌时候,九月中下旬,赴庸芦使团会谈成功归来,朝廷上下忙于救灾抢险,对使团凯旋无有盛大迎接,无有庆功扬威,使团却未就地解散而于驿馆休整一宿。

次日晨,正使赵长源及凌粟等二位副使带使团数要员自坤和门直入皇帝寝宫面圣。

使臣在黎泰偏殿与皇帝长谈,将至晌午,尚未饭,帝口谕传三台大相公及六部尚书大臣入内,不得耽误。

无人知晓赴庸芦使团回来后与皇帝密探何事,亦无人打听得出皇帝召三台大相公入内是何目的,即便三台之下百司几欲为赈灾事忙疯,却仍旧不耽误群臣对皇帝此番同时见使臣和三台相的讨论。

众说纷纭,越说越可怕。

按照常规与皇帝行事作风来讲,倘赴庸芦使团带回来的是扬我国威壮我国志的好消息,大内早已先三台一步发出口头庆贺令了,议论至此,群臣中忐忑焦虑情绪如瘟疫飞速蔓延,不到一日笼罩整个汴都官场。

然而事情发展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尤其是向晚时候,大内连续使鸾台侍郎刘人达、雷义,西台侍郎崔天异,西台中书舍人宋应兴、王贞仪、许负等数人分别持诏赶往鸿蒙、沿海及江下等受灾之地。

无人知这些人究竟要去做什么,有官员凑起来分析以上大员离都所带随行,隐约发现几拨人马里皆有三法司官员。

那些官员是奉命去追究受灾地牧民者过失罪责还是另有目的?此行意义有二可能:或许非同小可,或许大惊小怪。鉴于以往灾中不予追究牧民者过失旧例,众人对此事看法偏向“另有目的”。

派刑狱官出汴都还远远不算完,熙宁三十年九月十九日注定是个不同寻常之日。

入夜,禁卫军围数座朝廷勋爵大员府邸,鸾台侍中晏作宾、兵部尚书钊梁伯朱见昇等大员府邸皆在其中,汴都官宦高门里更加人心惶惶,不知病榻上的皇帝葫芦里卖什么药。

等利益相关者以最快速度反应过来,试图和彼此取得联系以采取行动应对突变时,他们发现自己已被不知何时围起的“高墙”,束缚住了所有能够行动的力量。

可怕,一种前所未有的可怕感觉浸透全身,比起或实力雄厚、或能力高强、或心狠手辣的对手,看不见敌人才最可怕,不是么?

不能完全算是看不见敌人,赵长源不正是头号怀疑对象么,使团在庸芦的事被他捂得严实,连有司问其会谈进程他都嚣张傲慢不予回复,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演绎的淋漓尽致,他这样做是为何?

“那些动静定和庸芦国脱不了关系,”鸾台侍中晏作宾同样被困家中,拧着眉头和最受他重用的大儿子晏楚坐在书房分析:“以往从未出现过赈灾过程中前线查办赈灾官员情况,至于公家目的究竟为何,还要看此番刘人达他们去受灾地办谁,总之无论是办当地牧民者还是办赈灾官员,这都不是个好兆头。”

“此刻谈兆头恐怕为时已晚,”晏楚被外头传来的女眷哭哭啼啼声吵得心烦,靠在椅子里用一根手指头在桌面上用力戳:“这回派出去的两台人里哪个不是公家忠犬,不是三台相爪牙?据悉鸾台雷义和西台王贞仪同去沿海,鸾台刘人达和西台许负同去江下,那厢里曲王在沿海赈灾,右仆射许敬尧在江下赈灾,明显是奔着翟曲二王去的!”

说完,晏楚又补充道:“冲着他们谁去都和咱家没关系,咱个既不归翟王又不站曲王,麻烦如何都落不到咱家头上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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