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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诗晚没反应过来,宋韵成替她回答,简单寒暄了几句,听宋韵成说要去超市,董橘也闹着一起。
董橘是个不会冷场的主儿,况且她本来就对许诗晚印象很好,聊天南地北,最后发现许诗晚对宋韵成的国外生活挺好奇,便开始竹筒倒豆地讲。虽然她知道的也不多,毕竟国外两人三四个月才见一次面。
宋韵成在生活区采买回来,发现这两人还在零食区瞎晃悠。又买了加湿器和蚊香,转头又看见董橘手里拿了一听啤酒,正偏头讲话。而许诗晚在她旁边,笑的很亮。
宋韵成眼眸里闪过几丝波动,而后转头看着售货员,
“结账。”
行政房是个套间,两个卧室,附加阳台和客厅。王嵩先生很文艺,客厅里还挂着书法字画,复古壁灯立在两侧。
因为下午没怎么吃饭,董橘想喝酒,所以顺带点了大份小龙虾。
宋韵成作息很规律,一般这种情况下,她也不会吃东西,也不怎么喝酒,只是象征性地坐在旁边。
三人这么聊天,倒也不尴尬。只不过许诗晚和宋韵成都发现,董橘好似心情不佳,刚刚的热络是真,可现下混着酒意的落寞也是真。
有时候,阳光外向的人更容易内耗自己。
许诗晚开了一瓶酒,陪董橘喝了几口。她也体会过一个人买醉的孤独。所以觉得,如果有人碰杯,会好点儿。
期间,宋韵成手机震了震,来电显示是她的老师。许诗晚察觉到她起身,两人短暂的目光交接,宋韵成指了指手机,而后去了阳台。
她的老师姓严,叫严霖,是个温润儒雅的教授。这次打电话是告诉她,她整理发表的围棋之道论文在业界获得一致好评,甚至被提名奖项。同时,告诉她,几个月后要出国进行一次学术交流。
把工作上的事情聊完,等宋韵成再回到客厅,却发现事情变得更难缠了。
董橘已经彻底醉了,仰头闷了一口酒,正趴在桌上拿筷子挑着小龙虾,嘴里还在念叨,
“真愁人,差点就被发现了。早知道我就不回彦宁了,要是一直呆在国外倒也省事。再遇见还能说什么,不都是给双方徒增烦恼,也让人家庭沉重。”
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董橘腾地撑起身,一副醉态地看着许诗晚,举起酒杯,“对了,我们刚不说喝一杯?来,继续。”
而她对面的许诗晚,披散着头发,好似也有些微醺,眯着眼笑了笑,而后拿起酒杯同她碰了一个,仰头咕嘟咕嘟饮尽。
“我还没跟你讲完,你不知道,宋韵成其实胜负欲特别强,尤其,对,还有她以前自己去比赛——”(是真的胜负欲强)
董橘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东扯一句西扯一句。
董橘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去酒店。宋韵成像是认命般叹了口气,而后走上前,准备先把残局清理干净,再把醉的两人扶回房间。
许诗晚坐在地毯上,看见宋韵成正在收拾,她也站起身,跟着收拾,语气比平常软:
“我来帮你。她醉了,我可没醉。”
细听,还能从语气中察觉出几丝求夸的意味。
宋韵成觉得这种语气很熟悉,偏头看她一眼,眼前的人小脸酡红,却眯着眼睛冲她笑了笑,很甜。
宋韵成收回眼神,心底好似被羽毛不轻不重地挠了下。
这个语气,是高中许诗晚的惯用语气。
每次她自己做完理科大题,并且做的步骤几乎全对,都会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要‘奖励’。奖励有时候是休息十分钟,有时候是看半小时漫画书,或者听一小会儿歌。
有时候她还会磨着宋韵成一起听,或者跟她下五子棋。
那个时候两人关系挺不错。宋韵成第一次觉得,原来有的女孩儿这么会撒娇。
其实,一般醉酒的人都会死鸭子嘴硬,说自己没醉。
就比如,许诗晚。
许诗晚意识可能还残存着,但是站起来都摇摇欲坠的,拿着酒罐也扔不进垃圾桶。
宋韵成看着她呆萌的样子,眼眸亮光浮很浅的笑了下,而后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嗓音都带着笑意:
“放着。我来就好。”
许诗晚听话的“嗯”了一声,而后,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宋韵成本想扶着董橘去洗漱,但董橘太闹腾,宋韵成只好作罢,直接把她扶进了一间卧室,给她拖了鞋,点上蚊香。
确定董橘没什么问题后,宋韵成从房间出来。可看清眼前的情况,她眉心不由得跳了跳。
又有几个酒罐七零八落地散在桌上,还全都是空瓶。许诗晚把那几瓶没拆封的全喝完了。
而桌上,放着两杯果汁。
许诗晚行李箱里有简易榨汁机,她是知道的。
听见脚步声,许诗晚抬起头,看着卧室门口的宋韵成笑了笑。
“我想看见你没怎么喝,就给你榨了果汁。”
许诗晚的眼眸很亮,语气软糯,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的那份的刻意讨巧。
见宋韵成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许诗晚自顾自地拿起另一杯说果汁,喝了一口,粉嫩的唇覆上一层水光,润泽饱满。
而后,她看向她,问道:
“不喝吗?”
从宋韵成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半边醉意的轮廓。她的头发凌乱落在肩头腰际,面色酡红,鸦羽般的长睫微微颤着,眼皮透着薄粉,像是安静的瓷娃娃,精致又易碎。可眼尾略勾,看着你的时候,好似含着春水,媚意浑然天成,天生就适合别人将她捧至手心。
宋韵成站在客厅中间,她突然觉得,以后可不能放任许诗晚这么喝酒。
虽然她现在也分不清,自己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是哪里冒出来的。
走到沙发边坐下,在许诗晚的殷切注视下,宋韵成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苹果汁。
她有些好笑地问:“你什么时候榨的?”
如果说刚刚是微醺,那么现在,许诗晚是彻彻底底的醉了,完全没有意识。她撑着脑袋看着宋韵成,语气好似有些酸:
“刚刚。”
在你扶董橘回去的时候。
许诗晚的眼眸湿漉漉的,左侧鼻梁的浅痣也透着粉,她有些兴致缺缺,长翘的睫毛抖着,一副要睡着了的模样。
许诗晚开口道,“去睡。”
许诗晚好似被这句话点醒,小脸酡红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直起身,看着宋韵成,向前,凑近了距离。
醉酒的许诗晚现在全没了意识,说话做事全凭本心。
她盯着宋韵成的眼睛,笑的很亮,好似满天星铺满她的眼眸,声音软糯,尾音还带点小勾子,只听她说:
“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认识你的?”
宋韵成也没想到,今天董橘来这趟,直接闹出了两个醉鬼。
感觉到距离凑近,宋韵成的呼吸都沉了几分,许诗晚竟然直接抵在了宋韵成肩颈处,喃喃道:
“是那个下雨天,我踩着凳子,看见了音乐教室的你。光影落在你的身上,美妙的音符从你手指倾泻而出,我真的觉得美极了。但是,当时我摔倒了,还逃跑了……”
说完,许诗晚闭上了眼。
睡着了。
而宋韵成的侧脸绷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黑曜的眼眸明明灭灭着涌动的情绪,看不真切。
—
宿醉的代价就是,第二天晨起的精神消亡。许诗晚转醒的时候,头还有些痛,她半撑着直起身,发了好一阵呆,才下了床。
是她自己的问题。她有起床气。所以每次都会缓好一阵,等没那么气,也等脑子清醒。先祝夫
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客厅里透进来阳光,勾勒出浅淡的轮廓,应当是中午了。
被阳光刺的晃了一下,许诗晚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看见了坐在窗边办公的宋韵成。
许诗晚首先看见那双纤细又骨节分明的素手。淡青色脉络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正随着她的敲击减键盘的动作起落。她的指尖骨节透着着淡粉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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