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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简约衬衫,冷白调的皮肤隐在其之下,线条柔和的侧颜轮廓一路向上,是挺直的鼻梁,架着金丝边眼镜。就连眼角的浅痣都透着冷调,好似清冷的月,意外有种反差。
记忆会因为某些人再度被点醒。
本来晕乎乎的脑袋里闪过几个零碎的片段,有她洗了苹果拿榨汁机榨汁,有她等着宋韵成出来的傻笑,还有……
还有……倚靠在宋韵成肩膀,等她喂自己水喝
记忆挑拣着溜进,许诗晚记不真切,宿醉的她还有些头疼。她只希望自己醉酒后,表现没那么糟,起码别无理取闹。
看着宋韵成侧过眼神,她下意识抬手,露出一个笑容,“早”
宋韵成简单回应后,便移开视线,又落在自己的电脑上。
空气中好似涌动着奇奇怪怪的因子,反正不似前几天那般明朗。
董橘和许诗晚差不多一个点醒的,她走出来的时候,许诗晚前脚刚进洗手间,正洗漱着。
“早哦,”董橘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回头看了一眼两个房间,忽地问道:
“你,你昨晚睡在哪?”
宋韵成抬眸看她一眼,复又把视线落在电脑上,打字的手不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回了句,
“你醉酒很难缠。”
昨晚董橘险些还吐了,宋韵成怕她半夜睡觉掉下去,把被子里里外外给她包住,而后才出了房间。
两人关系太熟,这句话也不是抱怨,董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到冰箱边,视线却被垃圾桶里的柚子皮吸引了注意,
“你昨晚还吃柚子了?还有吗?我有些干。”
“冰箱里。”
末了,宋韵成又补了句,“也有诗晚昨天买的水果。”
董橘取了瓶矿泉水出来,仰头喝了两口,“算了,我歇会。”
忽地,只见宋韵成起身,走到了厨房,一股清香涌出,董橘这才注意到,她还煮了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没理睬董橘的话头,她盛了三小碗出来。
许诗晚洗漱完毕,董橘也从她自己房间的卫生间整理结束。
“喝粥。”
宋韵成看着许诗晚,简明扼要。
“嗯。”
许是觉得白粥太寡淡,宋韵成还简单做了配菜,炒土豆丝和一盘看不清的凉菜。
董橘不知道宋韵成的厨艺,开始还兴致勃勃,尝了两口配菜后,沉默两秒,开始安静喝粥。
她不禁在心里暗道,果然,天才和普通人是有壁的。上天给了宋韵成灵活的头脑,却收回了她的厨艺。
反倒是许诗晚,很给面子的吃了些配菜。
宋韵成对待食物没那么挑,但也清楚自己做的不怎么好。她晨起到附近转了一圈,早餐店的东西太油,不适合宿醉。否则,她也不会自己动手。
许诗晚是有些饿了的,昨晚的小龙虾太辣,她没怎么吃。现下清淡的粥配上酸酸的土豆丝和苦苦的凉菜,她竟然觉得不错。
也可能是单单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虽然还不是情人。
宋韵成余光能看见许诗晚的模样,终于,在她又夹了一口酸不溜秋的土豆丝后,宋韵成出声道:
“要不,别吃了。”
许诗晚侧身看她,脸上红晕还未散尽,现下有些粉粉的,声音还是很软,“最近没胃口,我觉得还不错。”
董橘看了一眼许诗晚认真的模样,居然下意识在想,难道一顿酒把她味觉喝出了问题。静默一瞬,她夹了那坨看不出本样的菜放进嘴里。吃完这口后,她开始收心喝粥。
很好。
她没问题。
她还是吃不了。
茂清是一座暖调的城市,而彦宁则完全与它对立,清冷是它的代名词。
天清透白,寥寥几片云叠在远际。参天古木乔树林立,柏油路宽阔空荡,哪怕是春天,风好似都协着冬日的冷漠,冷寂凄清。
研讨会在彦宁的地标建筑——国际会展中心的大厅。
许诗晚对这里并不陌生。
她从小在这片长大。
从国际会展中心向前,大概过两个红绿灯,旁边的天府公馆里,就是她家。
两人把资料整理好,准备步行过去。
在此之前,她收到了白琳发来的微信:
[一片柏树林:什么?姐姐。你这么大胆?那当时,宋老师什么表情,有没有害羞?]
许诗晚抿了一口水,单手打字回她,
[问题不应该是我差点碰见我老爸。]
[没有。当时太紧张,我没看清。]
白琳发了几个表情包后,
[一片柏树林:怪我,我上次出差就发现那片在整修,变了好多。忘记告诉你。]
许诗晚也不是怕她老爸。只不过,虽然她老爸最后松口,但对她工作上的事情绝不过问,也不会在大场合公开表示同许诗晚的关系。所以到了现在,方总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富二代。
再者,许凌业的公司还一直留着翻译的位置,其中意味再明显不过。
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工作时间,尽量避免同许凌业同志见面,免得他看见糟心。
研讨会开始时间为下午五点。
许诗晚和宋韵成在三点半就到了会展中心,提前在休息室做准备。
把ppt和翻译文献再度检查了一遍,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这次研讨会是围棋学术界非常有意义的活动,很多媒体记者也闻风而动。
会议即将开始,两人跟随侍者穿过长廊,淡淡的香味萦绕,并不突兀。大厅的入口非常宽敞,进门就能看见讲台和身后巨大的投影屏幕。座位是按照剧院式布局排列,周围还设有展览区。
两人进入大厅,陆陆续续又跟进来很多人。有棋手,媒体记者,还有些拿到票的棋迷。一时间大厅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约莫过了十分钟,研讨会由王嵩先生的讲话正式开始。他谈围棋的起源发展,讲围棋的远扬,论中国围棋的复兴,说当今围棋的现状。
了解了围棋发展史的艰辛,见过太多文化消磨,许诗晚也明白这份不易,莫名有些触动。
宋韵成的part在中间部分,两人合作。许诗晚要先通过文献翻译引入对围棋变化的探讨。但在她们之前,宋韵成被王嵩老先生叫了出去,所以是她先站在讲台阐述,她要撑到宋韵成回来。
许诗晚翻译的很完美,并且对围棋相关知识理解也很透彻,还回答了几个棋迷的问题。如果不是她率先介绍自己是解说员。有的棋手甚至以为她是专业的,就是等级没那么高。
然而,记者能在这里,自然不单单是为了听这些知识,他们更倾向于寻求爆点。
一位记者突然站起身,
“许小姐,请问你对人工智能有过了解吗?”
许诗晚心里闪过几丝疑虑,面上不显,她回:
“有所了解。”
这位记者眼底闪过几丝精光,“那许小姐,是否知道两年前人工智能对战事件?”
许诗晚已经猜到这人可能会给她下什么套,可这么多人面前,她只能点头回应。
“那么许小姐,那么我想问问你,对战人工智能失败,是否意味着人类终将被取代?”
这话一出,全场静了一瞬。
这是一个素来备受争议的话题。而这位记者选择许诗晚反难,一来,许诗晚不是职业棋手,她言论很容易代表‘大众’发酵;二来,最近热搜的话题也与她相关,很容易做文章。
而后,座位下开始窃窃私语,也有不少记者等着许诗晚回答。
忽地,冷冽的气息突然从后面扑过来,她的肩膀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宋韵成走到她身侧,两人目光短暂交汇,只听她开口道:
“交给我。”
就好像,不论前路有什么困难,总会有人站在你身后,这给了许诗晚极大的安全感。
宋韵成从门后走出来的瞬间,快门声此起彼伏,媒体都噤了声,纷纷等待她的回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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