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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陆欢喜欢在院子草丛里玩耍,有时跟着小伙伴一起结伴玩。周末的时候,母亲会在那棵树下看着她。
每次陆欢在玩耍中抬头,都能看见母亲望过来的视线。
她也喜欢在玩累了之后,不顾身上的脏兮和汗水,也要趴在母亲怀里撒娇,蹭来蹭去。
而母亲嘴上说着,让她先擦干净脸再来蹭,实际上还是会揉揉她的头,满是惯纵。
小时候是这样的。
起码是在白矜来之前是这样。
之后的日子里,白矜.....
正如刚才母亲说的,陆欢从现在再往回看,也会觉得自己当初太是过分。
可是,为什么当初就一定要收养白矜,为什么偏偏这些要发生在她们身上。
为什么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那她现在还能怎么做......?
陆欢背靠树,双腿屈起,头沉下去,通红着眼睛。
各种迷茫与悲伤交杂在一起。
四周安静无声,没有人将视线放在她身上,没有人注视着她的苦难。
最后,一天所积累的情绪终于找到脆弱的突破点,趁乱迸发而出。
小声的抽泣声缓慢回荡。
在夜色中飘转。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外来的音色传来。
“欢欢。”
陆欢蓦然抬眼,看见秦岺站在身旁。
昏暗之下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她的颀长站立,投下更深的一片阴影。
陆欢意识到刚才的哽咽声传入她的耳里,一时错愕,红着眼,“我......”
她正想起身,却陷入温热的怀抱。
是秦岺蹲下身来,抱住了她。
肩膀遮挡住陆欢面前的视线,使得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也正是因为视线不清,其他感官更加敏感,耳旁传来的声音敲击耳膜:
“原来这些,一直让你这么痛苦。”
秦岺温吞着语气,一手附上她的后脑,安慰地抚着,缓缓道,“对不起,之前是妈妈错了。”
“妈妈跟你道歉。”
轻言细语流入耳内。
陆欢胸口起伏,还在哽咽着,“道......歉?”
她的声音飘散在耳边:
“你本来就是一个好孩子。是我后来没有处理好这些,没有正确的引导你。”
“没有及时沟通,没有及时地用对方法教导你。都是我的问题。”
“对不起。”
说了两遍的三个字,清晰地钻入耳里。陆欢也彻底听清。
感觉等了很久。
今天的这句对不起,不是二十四岁的陆欢所听见的。
而是以往十岁的陆欢,十一岁,十二岁......
听见这句道歉的,是幼时的她。
陆欢瞬时牙关紧酸,哽咽声冲散了回答。
肩头的衣裳染上一处深色。
秦岺无声地再次湿润了眼眶,安抚着怀中的人,手揉过她的长发,拍拍她的后背。
“不哭了。”
秋夜里的冷风瑟瑟,冰凉入骨。
唯有耳畔的细语和煦温存。
“......”
夜入晚分。
别墅内的灯光亮着。
回到屋内,被屋外低温侵占的身体才有些许回温。
秦岺将陆欢送至房间门口。
此时在灯光敞亮的地方,陆欢眼边那抹红肿愈加显眼。未干透的泪花残余在眼角边。
秦岺抬手抚抚她的面颊,指尖拂去泪花,“早些休息吧,晚安。”
“晚安。”
陆欢垂着眼,进入房间,带上了门。
秦岺也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收回目光,站在二楼走廊,往下与骆姨的视线恰好对视上。
她停顿片刻,踩过台阶,往下走去,走去收起桌面的东西。
骆姨就在她的身后,没有离开,因为她猜到秦岺肯定会有问题要问她。
果不其然,下一刻秦岺喊了一下她。
“我在的。”骆姨应道。
秦岺回过头,声音有些哑,也比较轻,“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骆姨如实回答,“是白小姐给我的。”
跟预想的不同,秦岺嘴唇动了动,顿了一下,似是没想到,“......是矜矜给你的?”
“是。”骆姨温吞道,“在前一段日子,她约见我,给了我这些东西。”
“刚才您看见贺卡时掩面而泣,我问的那一句‘这是你想要的吗?’也是白小姐让我问您的。”
一直想得,却未得到的。
“而这一袋东西,都是她小时候保存完好。”
“陆小姐丢掉的贺卡,扔掉的日记本,都是她偷偷地捡回来,好好保存。”
“她让我在合宜的时候,拿给您看。”
因此骆姨从她们吵架时,就一直在旁,寻找时机。
“是这样啊......”
秦岺苦涩地摇了摇头,想起什么,又问,“那她。”
骆姨没等秦岺问完,就又拿出一封信,“这是白小姐让我转交给您的。她知道您有很多想问她。”
“同样,她也有很多想同您说。”
做完这些事情,骆姨算是完成了白矜的委托,最后递交完信件,就转身先离开了。
留有秦岺一人在原地,拆开信封。
阅看完信间的文字。
一切了然。
第101章 真正的礼物
翌日,天边光亮升起。
光从窗帘之间的缝隙透射进来,驱散阴霾。
陆欢缓慢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前的是熟悉的天花板。手腕搭在额前,眼睫颤动。
眼眶发涩,睁开有些费劲。
昨夜的一幕幕浮现过眼前。
一圈一圈打起的结,最后经过调解,已经平坦。
那些盘根错节多年的线,终于在昨天凝聚成一条。
一些暂时忽略的细处,在事后安静之时缓慢击向记忆。
陆欢平躺着,半阖着眼,慢慢回想昨日的细节。
昨天,其实母亲也哭了。
那一个温热的拥抱之时,除去陆欢自己在颤抖外,耳畔还隐约听见轻微抽泣。在陆欢看不见的地方,她也湿了眼睛。
回房的时候,陆欢也看见了她的双目。
上一次见她双目红肿的样子,大概......
是在收养白矜的前段日子。
后来的陆欢才知道,那个时间段,正是白犹去世的时候。
陆欢发神了许久,心中五味杂陈。
悬着的心还没有落下。
因为还有白矜。
白矜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一念至此,陆欢起床洗漱,打理完自身后,开房门,走下一楼。
生物钟刻在身体里,每天大概七点半就会睁眼,这会儿洗漱完,时间也不过早上八点。
秦岺在六点起床,吃完早饭没有出去,而是坐在客厅。这会儿八点的时候,正在翻阅书本。
陆欢没在意她在看什么,抬步走下楼。
“妈。”
秦岺温和着神色,合上书本。
“去吃早饭吧,骆姨已经热在电饭煲里了。”
陆欢点头,“好。”
早饭还是温热的,昨天一天没怎么进食东西。吃早饭时,那股已经过了劲的饥饿感泛上来。
吃完了早饭,不适感渐渐褪去。
面色也恢复如常。
陆欢把碗筷收回厨房,洗手擦干,回过身来。
“白......”
陆欢刚刚出口,刚启唇,秦岺就喊她,“欢欢。”
听声音是要招她过去,陆欢走近去,等到距离缩短,才看清秦岺面前摆放的贺卡,越看越是眼熟。
直至在往事的记忆中搜寻到这东西。
陆欢睁大眼睛,“这些......”
竟然,是她小时候扔掉的东西。
丢掉的礼物,还有眼熟的日记本。
分明是她亲手扔掉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几种不解缠绕在一起,她向秦岺投去目光,后者的神情格外淡然。
“你刚刚跟我说话,是想找白汕,对吗?”秦岺低垂着眼,划完手机,放下,抬眼看她,“我已经把地址发给你了,去找她吧。”
“她会跟你说明一切。”
陆欢不知道确切发生了什么,直觉与这些指引告诉她,只要找到白汕就会知道所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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