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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到此,陆欢没再多问,看了眼手机的地址,说了声好。
转身去收拾收拾,要离开。
在门口,临走前,秦岺又喊了一下她。
陆欢回过头,再次一个温暖的拥抱涌来,鼻间掠过的是母亲独有的气息,安全的味道。
有一瞬感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玩耍完,一举扑进母亲的怀里的时候。
陆欢身子怔了一怔,只听秦岺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原来你一直想要的,是拥抱。”
话音很弱,飘渺不清,很快就随着流动的空气散开了。
她怎么知道......?
陆欢睁了睁眼,冒出的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是因为母亲,看了她的日记本吗。
秦岺拍拍她的后背,“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再继续谈开,好吗?”
陆欢沉默了片刻,应道。
“好。”
收到回应,秦岺退下身来,看着陆欢的面庞,整理她的衣领,将外套紧了一些,“外面凉,别冻着了。”
“去吧。”
眼底的冰面好似融化。
好似变回了之前,她们关系还是浓密的时候。
陆欢点头,出门而去。
外面的管家已经帮她把车开过来,陆欢坐上去,按照母亲给的地址设好导航,启动了车。
秦岺站在落地窗前看了许久,看着陆欢上车,开车离开。一直站到,车尾灯在视野内逐渐消失不见。
视线还是落在消失处,停了许久。
“长大了。”
秦岺看着她从婴儿,到刚会走路的小孩儿,到青春张扬意气风发的年少时,再到初入社会,练就一身,变得成熟,肩膀能负起很多东西。
到头来至今,她已经二十四岁。
往前回想,从小时候数到现在,已经这么多年了。
好似都只是一瞬间。
好多年,才解开这些......
秦岺失神,喃喃道,“会不会,太晚了。”
“不晚的,夫人。”
身后,骆姨回答道。
她待在秦岺身边最久,最清楚她所说所想。每每秦岺只说一句话,她都能准确地正中她的心思。
“是吗。”
秦岺微微挑起唇,像是释然。
不晚就好。
—
车一路行驶进一间茶馆楼下,陆欢对应完上方的地址,下了车。
空气间萦绕着淡淡的茶香。根据里面的服务员指引,她走入一间包厢内。
一划开门,陆欢便看见里面的女人。
一头卷发,明艳红唇,轻蔑的眉眼间透露出气盛而嚣张,正在悠悠地饮着茶。
门打开后,她侧头,视线放过来,勾唇一笑。
“来了?”
陆欢跨进去,身后服务员把门闭合。
“小陆总,坐。”白犹一伸手作了个请的动作。
上一次与她说话,还是在白矜被带走之前,陆欢问过原因,白汕回答是报复。
可陆欢只觉得,事实,并不是这样。
陆欢坐下后,直接直入主题,“目的。”
“怎么着急,连点嘘寒问暖的客套话都不说说?”
陆欢面无表情,“客套话或许有,但没必要跟你说。”
面对这个女人,陆欢一直都没什么耐心。
或许是第一次跟她见面的时候,她就开始跟她讲有关于上一代的事情。越说越激动,字里行间处处把矛头指向母亲。
要挑拨离间的意味过于明显。恨意也快要从话里溢出来,让人实在不适。
“不愧是随了秦岺。这嘴真伶俐。”
白汕笑了两下,“我也不再跟你绕弯子了,”
“秦岺既然是直接把见面地址给你,应该是她已经看见了信,到这个地步,你应该心里也猜到不少吧?”
确实猜到不少。
但陆欢不敢这么猜。
陆欢蹙起眉,“什么信?”
“白矜留的信啊。”白汕轻飘飘地说道。
她拿起一杯茶,走到窗边去,看着窗外的景色,挑出回忆:
“这一切都是她掌控的。还没意识到吗?”
“......”
一个多月以前。
白汕仍在想着法子算计秦岺。想着该怎样搅乱所有人的生活。在她不多的所得信息中,她一直认为当初是秦岺先抛弃的白犹。
她在国外听见白犹消息时,白犹已经去世了。
匆匆从外回来,迟到没有见到白犹的最后一面,再见是一座墓碑。
去质问秦岺,秦岺什么也不愿跟她说。
她便自己去查,因此所得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并且拼凑而出,以及从周志帆的口中得到的。
——只知道是秦岺负了白犹,最后还插足白犹的婚姻,导致一家三口破裂。
一直以来,白汕都这么认为。
这个理由,放在哪处都能说通。与当时白犹告诉她的,也没什么冲突。
白汕与白犹,血缘关系隔了很远。但小时候匆匆一见,白汕就很喜欢白犹,自那后,经常给她写信。
她比白汕年长几岁,因此白汕信中也就经常喊她姐姐。
之后白汕随着家庭到了国外,还是经常写信给她。
两人就一直保留着联系。
在白犹大学那段时间,白汕接到了她的信,信中,白犹提到,‘我好像喜欢上一个女孩儿了。’
自看见这封信,白汕就没有再回过她。
只觉得生气和难过。
在此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白犹陆续寄来两封信,白汕都没回。最后,白犹也没再写过了。
下一次再收到来信,白汕得知她已经结婚。
事成定果,白汕渐渐释然,两人的来往书信又渐渐恢复。
在那两年的书信中,白犹跟白汕讲,她很幸福,有一个女儿,家庭和谐。
白汕曾经回国了一趟,看见了她和周志帆,还有六岁的白矜。
见她生活能过得开心,也算心满意足。
又隔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都没有来信。
下一次再得到关于白犹的消息,竟是她的死讯。
白汕回到国内,找上了已经毁容的周志帆,周志帆将这些告诉她。白汕也信了。
所以恨上了秦岺。
一直,一直都在恨。
无法释然秦岺害死了白犹。
她开始报复,沾手黑产业,不断扩取势力报复秦岺。
只是最后,没能斗得过,秦岺远比她想象中要难对付。溃败的败阵下来之后,引火上身,她便又逃回了国外。
到了近年,她才重新再回来。
直至到有一天,白矜找上了她。
“是在以前的宅子里找到的。”白矜递给她一沓信封,“应该是给你的。”
接过来,看完这些,白汕才知道原来她所看见的,都是白犹想让她看见的。
她不想让她担心,所以谎称自己的家庭很幸福,丈夫也很好。
而这些信,都是白犹写了但未曾寄出的信。
记录了她真实生活的信。
来自十多年前的信。
白汕那时才悟,这么多年一直都恨错了人。
等到情绪静下来,白汕与白矜在咖啡厅谈话时,问道,“我听说陆欢有三天不在启宁,这几天你也回环州了。”
“你们发生什么了?”
白矜没有回答,掠过这道话题,淡淡道,“小姨。”
“帮我一个忙。”
—
一个忙。
于是,一个经过布置的局缓慢展开。
白汕讲述完这些,陆欢已经全部了然。
陆欢问她,“所以第一次你约见我,那时候就是在帮她了?”
白汕嗯哼了一声,“是的。不然我还不至于,使那样粗劣的手段来挑拨你跟秦岺的关系。”
“至于帮她,看在她叫我一声小姨的份上当然是要帮的,以及,也当是我对不起秦岺,错恨了她这么多年的赔偿。”
“所以啊——从她再度出现在你面前开始,就已经是一个局了。”
陆欢闭着唇,捏紧了手指。
很早。
远比她想象的要早。
白矜先是让白汕约见陆欢,提到往事,然后白矜再以真实身份出现,把所有往事告诉陆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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