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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松开了白犹的手。
“好。”
她们答应过彼此,要好好的。
时过境迁,她们早没有随心去爱一个人的权利。
年少时的她们认为爱是不顾一切,到了如今,才懂真正的爱是克制,也是隐忍。
“也好。”
秦岺垂眼扯唇笑了声。
各自过好的生活,维持现下的安宁。
她只要看着白犹安稳生活,就好。
就足够了。
“......”
自那一次,秦岺没再提过那个念头。
在医院内稍微亲近一丝的关系重新拉远,再次回到了朋友的距离。后来秦岺来医院的次数也渐渐减少了。
那些尘封于岁月已久的情愫才露尖角,便被主人朦上一层灰层,重归昏暗。
时间流逝得很快,随着治疗,白犹身体痊愈。
出院的那天,秦岺没有来。
只是差人开来了车,替白犹搬送物品,再送她们母女二人回苏门。
医院外的,在等待保镖搬送她们的物品的空闲期间,白犹牵着白矜在公园里散步打消时间,走累了,两人就坐在长椅上坐着。
大手牵着小手,安安静静。
但今天的白矜,似乎有些太安静。
白犹注意到后,试探地问了些话题,但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不等再从别的方向旁敲侧击,白犹接到电话,得知东西搬好了,就带着白矜起身,往医院主楼的方向走去。
白矜拉着她的手走在右后方,拉开一段距离,好像总是慢了那么一步。
最后,白犹没再往前走。
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问白矜。
“宝宝不想跟妈妈回去吗?”
白矜垂着眼,面色比平时的淡漠还要冷两分,多了些不开心的情绪。
白犹觉得应当换个问法:
“你是想......留在这里?”
白矜闻声,蓦然一抬眼,眸里的亮光就好像在问白犹,真的可以吗?
意识到白犹只是询问,那眼里亮起的光便又暗下去。
白犹看出来了,蹲下身来,牵牵她的小手慢哄道,“没事的,宝宝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你想要什么,你就说出来,妈妈会听取。”
听完鼓励的话,白矜也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我想留在这,不想走。”
留在津宁,不想回苏门。
“为什么呢?”
白矜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抚摸旋转着左手腕上的一串玉珠,指尖一颗颗拨动。
白犹却从这个动作中看出了答案。
是因为一个人而想留下的。
反应到这点,白犹一怔过后,轻笑了笑,“其实在哪都一样的,只要矜矜能开心。”
她起身,牵起白矜走,“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
看见还是朝主楼的方向去,白矜问,“还是回苏门吗?”
“既然要留下,那得先找一个长住的地方呀~”白犹牵着她慢慢走,“宝宝想住什么样的房子?”
留......下?
白矜睁大眼睛,咧开唇角笑了,回白犹,“想要好看的。”
“好呀,那我们就在津宁找一个很大,很漂亮的房子——”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
于是,白犹带着白矜留在了津宁。
用环洲转让的那一批资金,在津宁开启了一段新生活。
白犹在白矜学校附近购置了一套房子,再选中一连地段,开茶馆中式养生所,持店经商。
拥有些许管理经验,因此养生所很快在她的运营下风生水起。
之后她跟秦岺,几乎没怎么联系。
但白矜和陆欢还在同一所小学,所以在开家长会的时候,见过那么一两回。
在那一次,校门口周边学生家长密集,人群犹如涌动的浪潮,人与人摩肩接踵,陷于其中令人摸不清方向。
秦岺坐在黑车内,白犹在人海中,透过半敞的车窗看见了她。
两人隔着人群相望一眼,用温和的眼神代替了挥手。
再之后,鲜少见过,也鲜少联系过。
每次得知秦岺的消息,大多都是从来家里玩的陆欢口中知晓。
得知秦岺总是忙于工作,耽误了同自家女儿的约定,总是要求苛刻,对她写的文章和练的字百般挑剔......等等等等,有着各式各样的琐事。
陆欢总是抱怨,说秦岺总是做不到约定,总会道歉说对不起和补偿。
白犹每次从陆欢口中得知这些时,心底总在轻轻笑道,原来小岺这样在外雷厉风行的人,也会处理不好家中关系。
笑完,白犹心缓缓沉下来,只觉得很奇怪。
分明两人有意识地避远对方,已经许久没见,但仍像时时刻刻都见过一般——常有种莫名的感觉,她一直在身边,从未离开过。
或许,她一直陪伴着她,在某种层面上。
后来,养生所在津宁家喻户晓,连锁店开出了省外。白犹的心思不免多花在家业。
心想这是能留给孩子的保障,有不愁的物质保障,以后才能让自己的孩子能随心所欲的生活,不被世俗裹挟生存。
在工作之余,也尽量抽出时间陪伴白矜。鼓励、陪着她学习,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
上大学后白矜也长大了,会自己照顾自己,成为了一个独立的小大人。白犹的管教也放下了些,继续投入工作交友与享受生活中。
心底的那个人从未淡忘,每当想起,白犹都觉得这就是她们的结局。
如果结局是双双都美满,也是一个好结局。
但是,世事无常。
直至那年,一切都有了变化。
陆鸣意外车祸去世,陆家的家业权力重新分配。
这么多年,白犹未参加过有关陆家的任一活动。但这次的葬礼,白犹带白矜去参加了。
陆家外停满贵车,院内宾客满席,白犹一身黑衣,握起柱香,在遗照前默声悼念。
祭拜完,本想悄无声息地离开,秦岺却看见了她的身影,在距离她背影两米远的地方驻停,喊住了她。
“白犹。”
白犹停住脚,转回身来看她,眸子温和,“好久不见呐。”
熟悉的面容映入眸中,眼前人比起往日,眉眼更加温和,多了岁月的痕迹。往前数去,确实不知道多久没见了。
秦岺声音沉沉,“是挺久了。”
她们所站的偏门处,距离祭奠的主会场有一段距离,几乎无人注意到这边。会场内白布随风轻轻飘荡,来客皆穿着一身墨色。
白犹目光看向周遭,目光落回来,也不知该说什么,便道了声,“节哀。”
秦岺垂了垂头,没回话。
白犹接着道,“最近应当很累吧。”
“没什么累的。”
是在意料之中的回答。
白犹:“那,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提,我会尽我的全力。”
秦岺:“谢谢。”
短暂几句话后,白犹同她告别,转身离去。秦岺看着她的背影,欲上前一步,却被一股力量牵制。
话语连带着身体,都陷入了沉默。
想说的那些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扼杀在喉咙内。
秦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
“......”
陆家经此变故,一群饿狼虎视眈眈,都妄想趁着松懈之时分夺肉食。
来养生所的客人中不乏有商界精英,富甲太太。因此白犹在行业中也有许多好友,大家围在一起喝茶聊天时,都不免会聊到最近商界较大的变故。
讲到原先跟陆家交好的世家趁机反目为仇,讲到一群饿狼在找机会吞并一时动荡的陆家,也讲到陆家旁支有白眼狼儿,事情棘手。
白犹都含着温笑在旁倾听,一语不发,不发布任何意见,无声听着有关秦岺的一点一滴。
大概过了一个月,话锋转变。
陆家化险为夷,此次变故也算是帮着辨别了一次,周遭人是敌是友。
白犹也松下了气。
结局是在意料之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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