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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稳了一段时间,白犹常在养生所中照看生意,工作之余会与朋友闲谈。
时日就这样过去。
直至有一日,服务员说有个女人要见她。
白犹前往一楼大厅的前台处,看见了一个身着黑色商务服的女人,乌发盘踞在脑后,用一根银色的蛇形发簪固定。
她仅是第一眼便认清来人是谁。
经前台小姐提醒,秦岺回眸,一举撞入白犹眸底。
双双对视。
白犹微微怔着,秦岺先是启唇解释,“顺道路过,想来看看。”
白犹愣完,含着笑走近来。
“也好,放松一下吧。”
服务员小姐很识眼色地拿着价目表上来,给秦岺推荐包间按摩与茶饮套餐。待她讲完,秦岺没有从中做选择,而是看向白犹:
“有什么推荐吗?”
“嗯......”白犹转身往楼上走去,“不知道选什么,那就跟我来吧。”
秦岺跟在身后。
进入一间包间,白犹给秦岺安排了一套流程。房门关闭,让秦岺去更衣室更换舒适的衣服,房间内点上安神香。
安排按摩师推拿,帮助缓解疲劳。
待到傍晚,服务结束。
秦岺更换回衣裳走出包间,便碰到白犹提着一袋印有养生所标志的袋子而来。
“初次体验感觉如何?”
秦岺侧头看见她走来,回答道,“很舒服,茶也不错。”
“舒适就好。”白犹走到她身前,递出纸袋。
“这是店内赠送,每天按量泡上一盏,能够提升夜晚睡眠质量,从而淡化眼下乌青。”
秦岺身子顿了顿。想起刚才在包间内,服务小姐对她提到的黑眼圈,还询问她平日是不是压力太大睡不好。
她花了几秒钟,才勉强恢复平静,接过来东西。
“很贴心,谢谢。”
“慢走。”
服务员引着她往出走,走出几步,秦岺回头,问道,“下次,我还能来么?”
白犹轻笑,“当然可以。”
“随时欢迎。”
秦岺看见她唇边如同春季一般温暖的笑意,也勾了勾唇,道了声好,转身离开。
如同秦岺所说的,隔了一段时间后。
周末,她又来了。
这次没再穿工作服,而是换上一身墨色旗袍,外搭雪白披肩。版型衬显出具有弧度的腰身。
白犹带着她往上一次的包间走去。只是这回,正当她安排好人准备出去时,秦岺叫住了她,并问:
“你能留下来么?”
白犹稍愣。
顷刻,白犹留了下来。
包间内飘溢着炉火香与淡淡的茶香。茶桌前,两人对立而坐,白犹正在为她沏茶。
一番洗茶杯具的动作行云流水,茶壶在指尖来转自如。
直至第二盏茶倒入杯中,轻抿入口。
秦岺品完,夸赞了几句。
寥寥几句话后,气氛又回归至宁静。
静到可以十分清晰地听见房间内,装饰物竹筒摆件的滴水音。
“自我们再见面,之间的话题似乎越来越少了。”
“时间太久了,不想再提以前了。”白犹轻声回道,“现在生活安宁。专注眼下挺好的。”
时隔太久,往事像被覆盖了层纱布和灰尘,稍稍一碰白灰就会满天飞起。于是一直以来,两人心照不宣,没有再去碰过。
秦岺沉了沉眸,“也是。”
时间确实太久,都不想往回提了。
“最近睡眠有改善吗?”
“好多了。”秦岺回道。
白犹:“那这次我再让人按照上回的方子多配几包,给你多带些走。”
秦岺未回话,一阵钢琴纯音乐响起。
秦岺也几乎是在那一刻抬眼看她。
后知后觉,发现音乐是从白犹的手机里发出的。
白犹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随后拿着手机往外走,避开她接电话去了。
秦岺坐在原地迟迟未回神,耳旁还回荡着方才的铃声。
这么多年过去了,铃声还是没换吗?
她收了收手指,一股陷于回忆中的难抑在心头弥漫开。
“......”
这天过后,津宁天气即将入冬。
凉意钻入骨髓,里里外外渗透。
这天夜里七点,秦岺再次来到这家养生所,碰上正要往外回家的白犹。
“养生所九点闭门。”
白犹看见秦岺手上提的礼袋,看样子是一瓶昂贵的葡萄酒。
秦岺见她要回去,抿抿唇,“没事。我只是路过,你早些回去吧。”
“如果不介意,我在这附近有一住所,我们可以在那坐下来聊聊天。”白犹温声说完,想起她刚说的路过二字,在后面又补了一句,“当然,是你这次是想来找我冬日饮酒的假设下。”
秦岺目光下落于礼品袋,抬眼看白犹,点了下头,承认了白犹方才的话:
“不是路过,是专门来找你的。”
“......”
一刻钟后,两人抵达白犹安置在养生所旁边的小公寓内。
面积不大,适合平时工作忙时一个人歇息。
在以前白犹常赶回去陪白矜,现在白矜上了大学住宿在学校,两个礼拜才回一次津宁,白犹回别墅也是一个人,在这里歇脚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回到屋子里,选出红酒杯,放入冰箱内冷藏。
一切准备就绪,红酒上桌,暗红的液体倒入杯中,紧接着便是两杯相碰。
房间内没有开灯,她们坐在窗旁的桌边,以窗外的月光做灯,借着月色看清对方的面孔。
往往是在视线不能见之时,心才会渐渐跟着沉下。
白犹一手摇着酒杯,一手抵着下颚,望向窗外。
“做一个母亲真难,想给孩子一个依赖,却又怕孩子过度依赖。总是想给予孩子自己力所能及最好的。”
在这点上,秦岺想法与白犹同样,“确实难。”
“嗯~不过她们都长大成人了,都变成了很优秀的人。也都遇到了自己的爱情。”
说到这,白犹看秦岺,而秦岺也在看她。
白犹看懂了,“看你这眼神......你也早知道她们的关系了,对不对?”
“知道。欢欢那孩子做什么都瞒不过我。”秦岺一抿红酒,点头,“大概是矜矜上了大学之后。”
“笨蛋......”白犹晃着酒杯,笑着说,“矜矜高考完的时候她们就在一起了。”
秦岺一扬眉,“这么快?”
看来,比她猜想的还要早。
“是啊,她们现在很幸福。矜矜经常瞒着我去见欢欢,跟她住在一起,陪她一起度过压力大的日子。”
“有一次,我看见她脖子下有红印,她还承认是蚊子咬的,太可爱了。”
一聊及自家孩子,话匣便像打开了一般。
谈话之间,一杯杯的酒也随着入肚。酒精被人体吸收,红晕悄然间蔓上面颊。
一些清醒时建立的防线,也不知觉中弱化了。
酒意的促使下,她们平日里没敢触及的话题越说越广。
秦岺也说出了前段日子的所得发现:“你的手机铃声,一直没有换。”
“白犹,这么多年过去,你没有放下。”
二十多年前她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当时她们都很喜欢这首钢琴乐。在河边的草坪上,互相说着通过音乐想象到的场景。
后来,她们的手机铃声都是这一首。
白犹眨眨眼,随而轻笑了笑,“确实没放下。”
“但这些跟小岺比起来,又算什么呢。”
她半阖着眼,唇含笑意,“其实,从我开养生所的那一天起,你就在背后默默帮我,对吗?”
“融来的资金,广告,招牌,还有些招惹的麻烦,都是你在无形中帮我。”
秦岺稍愕,“...你一直都知道么。”
白犹说,“很好猜,也很好查。那些融资商于合作方,多多少少都跟启宁沾些关系。”
秦岺不由地扯了扯唇角,“是吗。”
一直都知道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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