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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理。”塞里何颔首,“我承认我手段的残暴,但焉有不吃子之理?即便三岁小孩,只要得到了魔法,那就是兵:二鬼拍门、小鬼坐龙庭,棋错一着,满盘皆输。你及旁观者或许难以接受,但基于本土化变革的必要性你早应心知肚明。你的时空观呢?”
然后他加了一句:“再说从生物学角度来看我也不是人了。”
“那就姑且不提这点;即便这底盘本就破烂不堪?”
“那就将棋盘打碎。”
“有何妙招?还是说你已经在实施了?”
“诺。”塞里何拉了拉兜帽,“只有所有人在接受到的东西上都平等,才是解开的第一步。”
“然后呢?你有何解招?”
“魔法是其中变动因素最大的存在。要么让人民群众全部获得魔法,要么所有人都失去魔法,这样才平等。”
“你说的对。”
“然而,如果所有人都获得魔法,那势必会引发魔法强弱的不平衡,出现新的差异和矛盾。即便不会有新矛盾,你还记得原世界的No.6吗?”
“诱害6名女性,将银行洗劫一空,定点地震……说是最终被异能者自行处死了。嗯……”
“没人能够保证以后不会出现这种生来就是恶魔的人,因而。”
“创造新的棋盘,成为新的执棋者?为新世界的到临做充分铺垫甚至成为新世界的神?”
“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我也没那么大的野心。本质上,我仍是一个饱含主观意愿的世俗之人。真正的神明永不会亲自涉足凡尘俗世之中。
“你还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啊,连神都出来了。容我找一下唯物史观狠狠砸你大脑。”
“所以,当神明失去了其独特的‘神性’之后,他们本质上也与人无异。而这种差异性恰恰体现在‘变化’上——神的本质是恒久不变;而人的特性则随着社会关系的变迁而演变。一旦神明介入人间,必将获得新的灵魂、精神和思想,进而舍弃原有的神性特质,这便构成了一个真实鲜活的人类个体。即使尝试回归原初形态,由于随机性的重组过程,也无法复原最初的那个存在。更何况,承载过往记忆的载体已消失殆尽,这就如同一张全新的白纸,而非那个曾经名字所指代的人物了。”
“那么你想说什么?”莉莉拉安娜问道。
“基本的定位罢了。”塞里何说。“按这个被捏造的支离破碎的历史,核战和红陨的降临使原世界和「瓦尔滋奈兹米洛斯拉克夫」大陆出现了裂缝,需要原世界的人作为血小板填补,迫使其步入较和平时期,使裂缝自愈。我们转生来这里是幼者的刻意安排,本身就是一场无人问津,没有观众的独幕劣质剧,原世界不论虚实都是一个不归的故里;这里也一样。我们是从没有故乡可言,试图挣破虚拟问候早安午安晚安的线戏玩偶。”
“你这话是在给第三者说的,还是在和我说?”
“我希望第三者能理清。”
“毕竟科技没到那个水平啊。”
“但我们拥有了自己的思维。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你我都很清楚魔法的来源是从原世界里掉到这里的陨石。”
“嗯。”
“故此,这场闹剧,该就此结束了。”他仰头,“将根源解除。虽然‘现实’不可能,但在这里并非难事。”
“等下你?”
“没错。”他冷漠的脸上一点神情都没有,“我会将散落在这个大陆的陨石全部找到并集中在迷宫,然后吸收殆尽。”
“生吞那么多块?”
“在人身上已经实施成功过了。将他们压缩也就是将能量进行压缩……不可避免的。”
……那得多痛。
“如果失败了呢?”
“不会。计算过。只差最后一把力。”
“你脑子真好。也就是用你自己的命与其他相同含量的魔法实行对撞,抵消掉魔法的同时让「瓦尔滋奈兹米洛斯拉克夫」大陆的状况回到没有魔法的一千多年前的世界?有种对冲的感觉,但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没意识到魔法这种异端的存在让时代倒退吗?”塞里何说。“再说,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也无法正常死亡了。”
“和阿西米利安老师同理?”
“他的设定,也可以算bug吧,一个专门引导意识到的人打开真相的bug,牵一发而动全身,除非有实力面对后面成山的报错,是万不能轻易动的。我身体外伤自愈自修是罗刹自带的被动,不想也会被迫愈合。”
“把你快速断肢切片塞水泥砂浆就可以了。不过,烤鹅肝更贴切一点吧,嘿嘿嘿,流口水了。”
“想被我吃就尽管来。”他眼中闪过一道黑光。
“之前和你打的时候有查过你san值,居然低得比以前的德尔加卡纳还恐怖,随时都能归零。”莉莉拉安娜说。
他没有否认:“承蒙厚爱。”
“你没自查吗。”
“她把自己捐给了我。”
“给你挂个牌子放十三行市舶司的超市特价专区批发掉。”
“没人会买。”
“会的。你看今晚月色。”莉莉拉安娜说,“很明亮。第一次意识到反射日光的月光也挺不错。人总是沐浴在日光之下,但每逢佳节倍思亲时,却不会忘那‘千里共婵娟’。”
“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真会用。”
“都不是人了还过什么人节?今天刚刚好。”莉莉拉安娜说,“我不会对此说什么,你说的对。我也一样。”
“哈。是啊。”他无奈地笑了笑,“我也只会告诉你一个人。因为你……”
他的喉结动了动:“是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了。”
“……德尔加卡纳,还有格劳秀弥。”
错误但又真实发生的痛苦回忆拼凑出了两个试图打破第四面墙的人。
“格劳秀弥是布列兰花开斯尼家族的旁系。知道吗?”
“知道。她却不知道。那家是雪系专精,你家的那个是月。月想追花未果,而花的后代与雪旁系有了关系。雪想去除旁系,便与月达成共识,结果刚好发现那家与花有关。”
“好复杂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除旁系。”
“怕篡权吧。”
“整起事件没看到风。”
“那位现在是奥蕾莉娅。”
“啊?啊!怪不得她要我去当皇帝老儿!怪不得这皇帝老儿明明国家小权利却大!除去教皇国的因素,四个国家的核心全跑他脚下去了!也怪不得我们用的都是这里发行的金币……哎……只可惜了……”
他没有回应,白发如雪般在空中飘飘扬扬。
“全都过去了。”
“但,也正是死亡让她们成为了永恒的缪斯。”莉莉拉安娜说。
“西瓜和刺身可不是什么好缪斯。”
“总而言之,即便是现在,依旧还是,谢谢信任。”她说。
一阵沉默。
“来一把吗?”她问道。
“……将帅照面了。”
“那就是我输了?”
“是我。”
“没有吧?我挪……”
“永别了。”
他半起身准备离开。
“是吗?孤蓬万里征啊。”莉莉拉安娜也转身。
她很清楚。劝不了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无数次的拌嘴中两人都没有分出过伯仲,毕竟都是不带脑子下意识怼的;现在再吵也没任何意义——一直都是。
并且,也不想劝,搞得好像很熟的样子。即便以前是熟,骑在头上拔黄毛乌拉也很爽,但现在已经行同陌路;更别提往他脸上揍一拳了——谁会无缘无故打一个路人呢,不是有病就是找抽。
该传达的已经传达到了,不该的,也传过去了。
“余明白。愿,安康。”她说。
他翻身一转从阳台上落下,和往常一样隐入黑暗消失了踪迹。
缘分到头,也该散了。
莉莉拉安娜回到房间,做完办完待办事项、在笔记本上记完一天重要之事后就美美睡了一觉。难得能睡个安稳觉,接下来还有一堆破事杂事要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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