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圖的影響力之大之深,甚至是作為秦岳城的代表作流傳下來,除了秦岳城精妙的畫技之外,更重要的是這幅圖所見證的歷史一幕。
秦岳城所在的那個朝代,同樣是皇帝早亡,不同的是皇帝死前託孤與其弟,待小皇帝長大,朝臣都以為其弟不會還政,畢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誰會拱手讓出?
然而其弟卻絲毫不貪戀權勢,在小皇帝成人那天,就在宴飲中還政與君,自稱功成身退。
所有朝臣都被其無私的忠心感動,小皇帝也對其封妻蔭子,感念其十幾年的兢兢業業及悉心教養。
此時,欣賞畫的大人們都知道這個典故,便只一味的誇讚秦岳城的畫技,對這個典故卻一點也不敢談論。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他們又豈能不明白小皇帝送攝政王這副畫的意思,但誰敢接小皇帝這個話茬呢,讓權勢熏天的攝政王還政,活的不耐煩了吧。
齊凌呵呵兩聲,皮笑肉不笑,他在試探這個小侄兒,小侄兒也在試探他啊。
試探不是從今天才開始的,之前他在皇帝面前說了句他定親時讓小皇帝來一趟給他撐撐場面。
他已經是凌駕於皇帝之上的攝政王了,他的場面豈會需要小皇帝來撐,不過是讓小皇帝在他面前伏底做小而已。
他這個侄兒還真是不願吃一點虧,人是來了,卻給他帶來了這麼一幅深意滿滿的圖。
第8章 體弱多病的世子夫人8
「秦岳城的真跡價值千金,侄兒還說你沒好東西?」齊凌指著宴飲圖上手抱琵琶的宮女,說道,「只是畫中還政與君的典故雖好,然而舞樂落俗,配不上如此名垂千古的場景,就像今天這些歌舞一樣,本王都覺得浪費了這樣的好日子,侄兒素來把蕭玩琴,不若彈奏一曲,也好給大家助助興啊。」
這話可謂是大不敬了,若是皇權沒有旁落,敢讓一國之君給大臣彈琴助興,不給滅九族已經是皇帝開恩了。
但現場卻沒有一人敢斥責攝政王大膽。
甚至還有人起鬨,站出來道:「是啊,皇帝每天不思朝政,逗貓遛狗,倒是彈的一手好琴,今天能在攝政王的定親宴上彈奏一曲,也算沒有白學呀。」
捧畫的小太監聽的額爆青筋,這些話什麼意思?說皇帝德不配位嗎?還說皇帝不思朝政,他攝政王倒是還政啊,還有,什麼叫給他攝政王彈琴就算沒有白學啊,他一個臣子哪裡來的那麼大臉面讓皇帝彈琴給他助興!
正要發飆,卻對上皇帝安撫的目光,知道他們現在還不宜和攝政王起衝突,一腔熱血又給憋回心頭,憋的他眼眶通紅。
齊靖看了眼那個起鬨的,唇角勾笑,心裡給他記了一筆。
行,不就是彈琴嗎,他從小到大,什麼屈辱沒有受過,比起小時候大冬天被泡在水裡無人敢救差點淹死,這點事又算得了什麼。
他長這麼大,其他的沒學會,唯有韜光養晦是精通。
今日齊凌敢讓他彈琴,他日他就會一一剁了齊凌的每一根手指。
然而就在此時,安靜到落針可聞的人群中,忽然一人大喝了一聲。
齊刷刷幾十雙眼睛都聚集到聲音的來源,鄭榕的身上。
神仙打架的場面,沒有絲毫話語權可言的鄭榕本是鵪鶉一樣的縮著,卻不知什麼東西忽然叮了他一口,竟然比針刺還疼,一時叫出了聲。
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成了全場焦點。
他的手還捂著後脖子被叮到的地方,抬眸對上幾十雙疑惑的目光,不由迷茫的愣了愣,半天才弱弱道:「有、有蟲子。」
想他一個沒權沒勢的紈絝也不敢和攝政王對著幹,眾人便都不屑的朝天翻了個白眼。
然而此時卻有一個歌女抱著琴走上來,俯身拜道:「奴婢不才,自小苦修琴藝,不敢說登峰造極,也算得精通了,願獻上一曲為眾位貴人助興。」
齊凌眉峰冷了冷,一個小小歌女也敢替皇帝出頭,違逆他的意思。
剛才那個起鬨齊靖彈琴的,叫做劉勤,很有狗腿子潛質,瞥眼一瞧齊凌的冷臉,不等齊凌說什麼,就先斥責那歌女。
「你一個賤籍女子,也敢來攝政王面前獻醜,只怕污了攝政王的耳朵,滾下去!」
然而驚變就在這一霎之間,歌女忽然扔了懷中的琴,手執寒光就朝齊靖的方向刺去。
驚變忽起,所有人都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這裡行刺,一時沒反應過來,眼看小皇帝就要葬身那歌女之手,卻沒想到歌女的目標根本不是小皇帝,而是小皇帝後面的攝政王。
可惜的是,歌女手中的寒光匕首還未接近齊凌一米之內,便被反應了過來的一江拔劍挑了出去。
歌女應是有備而來,匕首脫手,又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與一江打鬥起來。
奈何她的功夫與訓練有素的一江還是差些,一開始她占了先機,還能與一江打個持平,現在一江回過味了,歌女便處處落於下風了,沒過幾招,手腕上便中了一劍,軟劍掉落,人也被一江擒住。
此時花園裡已經湧入了攝政王的一隊親兵,將攝政王護在遁甲長劍之後,堂堂一國之君的皇帝卻被暴露在遁甲之外的危險之中無人管,只一個小太監緊緊護著。
李思看了都覺的這皇帝當的太過窩囊,連一貫嘲笑惡魔靖的小黃豆都覺得對方有點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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