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著衛暄那副模樣,她心中有股難言的快意。
她怕,但她從不後悔,崔雅貞並不想等到衛暄反應過來發作再離開,便想先一步離開。
不料,她剛剛提起裙擺,卻被狠狠握住手腕,拉了回去。
衛暄的眼神不善,如一頭蓄勢待發的鷹,他好似重新打量著她,將她面上的表情一覽無餘。
「衛暄?」
他面色陰沉,輕笑中帶著譏諷。引誘他時表哥表哥的叫著,現在反倒知道叫他衛暄了。
他欺身靠近,眼神緊緊盯著崔雅貞,不容許她有些許躲避。
崔雅貞看著那張沉似有陰雲的面龐心跳一停,表哥真不似她以為的那般和善溫良。
她不能怕,不能心虛。於是,崔雅貞直直地對上那雙陰沉的眼眸。
他的面龐離她越來越近,她的心中如有擂鼓,一聲一聲地敲打著。
倏然,崔雅貞主動上前一步靠近,鮮紅的朱唇擦過衛暄的面頰。
感受到那片刻柔軟,衛暄的面龐又是一陣青紅,眼中充滿訝然,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趁他愣住,抓住時機,崔雅貞甩開手腕迅速地轉身,便從他的身側頭也不回的溜走了。
面上柔弱的觸感轉瞬即逝,他頭一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股憤怒湧上心頭。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黃色的裙角跳躍地離開,如同羽翼未豐的幼鳥,只能在簡單的蹦跳卻不能飛翔。
直至那抹悠長的桂花香散去,衛暄氣極反笑,唇畔笑意如常,仍是那麼和善溫良,只是那雙墨瞳中全是被冒犯的怒意。
她居然輕浮了他。
還是兩回。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股古怪的情緒湧上心頭,其實他方才明明有間隙推開她的。
可是他知道他並沒有。
衛暄拿出手帕擦了擦唇瓣,唇畔似乎還有絲絲桂花的甜意,而絲絲血跡留在白淨的帕子上。
唇瓣上那一陣一陣的痛意提醒著他,他被人冒犯了,那人卻未留下隻字片語,逃之夭夭。
「崔雅貞。」
衛暄捏緊帕子,心中重複。
回到營帳崔雅貞滿臉通紅,低頭不語。
彌桑微微醒,不曉得發生了什麼,關心地問道:「女郎,怎麼了?」
崔雅貞依舊不想說話,將頭埋到被子裡
「女郎,你脖子怎麼紅了?這是怎麼了?」彌桑越想越擔心,便想要上前查看。
而崔雅貞聽見彌桑欲要靠近的腳步聲,一時只能憋出一個蹩腳的由頭,「剛剛睡不著,出去騎了會馬,累著了。」
彌桑本就昏昏欲睡,見自家女郎無事,便也信了。
待彌桑走後,周遭恢復寂靜,崔雅貞才將憋紅的腦袋從被子裡探出,重重嘆了口氣。
「唉!」
夜不能寐,轉輾反側。
今夜實在是衝動了,不僅沒把事情解釋清楚反而還冒犯了衛暄。
思索片刻,崔雅貞還是決定明日或是後日就再去找衛暄解釋清楚並賠禮道歉。
左右她還是得編出一個由頭,現在還不能讓衛暄知曉自己可能與楊大郎要定親,不然他那樣規矩的人,定會對自己退避三舍。
說什麼衛暄現在也算是最好的郎君,她不能輕易放棄。
「今日是解氣了,那明日該如何啊!」
*
這幾日白日裡,崔雅貞調整好情緒與衛越溪一同出行,卻總是恰好碰到滄濯院的人,衛越溪不知曉那夜的事,自不會避諱。
那感受到無言以對的便只有崔雅貞了。
偏偏在這幾日秋獵之中,衛暄大放異彩,獵到了許多鹿、羊……溫和的謙謙君子最是慷慨大方,自是會將獵物與族人共享。
墨香受命送來一盤烤好的羊肉,衛越溪欣然接受還問了許多關於衛暄這幾日的事情,崔雅貞卻只道謝其他隻字不提。
現在,她見到與衛暄相關的人只覺得,赧然尷尬,不知所措 。
不過,還好不是衛暄本人。
夜裡篝火宴,她也稱病不敢去。
衛暄衛暄,她現在最怕的,就是遇見衛暄,與他面對面。
好幾日,崔雅貞都沒有找由頭來尋衛暄,不說衛暄,木樾木橦都有些不適應。守在帳外,木橦悄聲問道:「這幾日,崔娘子竟都沒有來,莫非她是在躲著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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