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也就是三皇子趙寄指了指城下那道纖細的身影,扭頭問道:「那人是誰?」
一旁的衛暄只是瞥了一眼,便認出了那個「小郎君」,悠悠道:「大抵是哪家小郎君罷。」
「嗤。」趙寄搖了搖頭眉梢一挑,揶揄道,「玉臣,你分明知曉是誰,連我都隱瞞,那分明是個小娘子。」
衛暄不語。那道身影他見過無數次,描摹過無數次,纖細,柔和卻意外的硬。
方才她是在躲衛璣嗎?她怕衛璣……?為何會怕衛璣。
夜裡,帶著一身疲憊,崔雅貞拉著彌桑回到府中,果然無一人察覺她的離開。
沐浴過後,身著寢衣她坐在床側開始繡著蓋頭,她本想隨意繡上幾針敷衍過去,又想到徐嬤嬤那老且堆滿皺紋嚴苛的臉。
「唉。」一聲嘆息之後,她打起精神開始繡。
臥房裡的燈光算不上明亮,她對著燭火繡著蓋頭,不一會眼睛便有些乏了,抬手揉了揉。
倏然她瞧見門外映著一道身影,今日應是櫻紅守夜,這又是誰。
她走進清晰地聽見那人一字一句,悠悠道:「貞。」
「娘。」
尾音纏綿不絕。
那道清冽的聲音一聽便知曉是誰,她不想給他開門,那日祠堂她早已見過他的瘋癲模樣生怕他再做出什麼事來。
於是,她背過身去,堵著門,冷冷道:「衛郎君來做什麼?」
「貞娘,我是來與你道別的。」他的聲音意外的柔和。
道別?他要去哪。
心中一緊像被拿細針刺了一下,崔雅貞仍舊堅持不肯開門。
「貞娘,你連再見我一面都不肯嗎?」他這話分明就有委屈的意思。
崔雅貞一時失神,平日裡那高高在上的人兒,竟也會這樣委曲求全。
「最後一面。」她冷靜道。她告訴門外人也告訴自己。
一開門,
他迎著燭火,面色被分割成一明一暗。
他的面上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柔情,溫且複雜,如同溫和細弱的涓涓細流,接著他彎了彎嘴角,慢慢地笑了。
頓了頓,他向她手中的蓋頭瞧去。
第39章
他分明認出來了, 面色一凝,眼中的溫和驀地轉為隱忍的怒意。
是了,那抹朱色紅得刺眼, 他想視而不見都難。
她在為嫁與他人而準備, 得出這個結論他的心好像被人掏了出來,胸口只剩一個空落落的大洞, 又疼又冷, 袖下的手臂青筋暴起, 盯著她, 明知故問, 「貞娘, 這是何物?」
他的目光灼熱,但崔雅貞瞥了他一眼, 實在無意與他糾纏,直接了當,「如你所見, 是我成婚用的蓋頭。」她語氣平淡, 只是在陳述眼前的事實。
背著燭火,崔雅貞面上昏暗,衛暄看不清她的神色, 但她的平淡漠然的態度卻直直激怒了他。
她的漠然稱的他的怒意愈發可笑, 她平靜,他反而像個瘋子。
他幾乎要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意,是,現在她還是真半點不在意他了。
衛暄眯起眸子, 強壓著巨大的怒意,再次問道:「貞娘, 你是真心想要嫁與瑞王的?瑞王與你只是一個側妃的位子,不過也是妾,我何嘗想…………」
「玉臣!」
他語未畢,被崔雅貞急快地打斷。衛暄第一次聽崔雅貞這般喚他,頓了頓失了神。
或許,他也想聽聽她要說什麼。
崔雅貞立著,微微挑起下頜,「既然見過了,夜深了多有不便,請你離開吧。」
她之所以喚他『玉臣』,不再叫他表哥,只因實在不願意再與他過多糾纏,她現下雖心中很亂但這個念頭卻愈發明晰。
她的話直白又淺顯,聽到這話的郎君面色逐漸陰沉,眼神中氤氳著涼薄的寒意,身子卻屹然不動。
倏然原本站在門口的衛暄,上前一步。
「貞娘,你願意跟我走嗎?隨我離開京城。」他像是沒聽見崔雅貞剛才的話,依舊溫和地自說自話道。
「去哪?」崔雅貞面露狐疑,下意識地反問出來。
「青州。」衛暄以為她動搖,語氣漸緩。
聞言,崔雅貞搖了搖頭,轉了步子與他拉開距離,拒絕道:「我不願,聖旨已下我是要嫁給瑞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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