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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什麼。」

「你們以前幹什麼都在一起,現在好像鬧矛盾了一樣。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講給我聽,看看我是否可以幫上忙。我知道我的弟弟有時候脾氣很犟。」

「不,沒有矛盾,你知道的,我們都長大了,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像小男孩一樣天天待在一塊。」

伊萬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解釋,沒有再詢問下去。

沒過多久,入學考核的結果就出來了,阿列克謝提交的個人作品獲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績,其他部分的得分也都不錯,錄取通知書很快郵寄到家中。阿列克謝幾乎是以一種逃難的速度收拾好行李在學期開始前就早早去到了學校。

沒有瓦列里的環境讓他感到輕鬆,他很快適應了新學校里的一切,並結識了幾個新朋友。

最熱情的那一位叫鮑里斯·梅什科夫,他在新生歡迎儀式上主動和阿列克謝站在一起,結伴度過了整場冗長繁雜的官方致辭和宣誓儀式,一起高聲歌唱修訂後的新版國歌,充滿激情地歌唱「自由共和國聯盟牢不可破」。他還在之後的自由交流時間裡因為能說會道而攢盡了風頭。

鮑里斯比阿列克謝大一歲,來自克格勃家庭。他有一雙攝人心魄的狹長的綠眼睛,高瘦的身材讓他看上去有一種中性的美。在阿列克謝認識他的那天他還留著打理得很好的及肩棕色長髮,不過第二天他就把它剪成了利落的短髮,並嚴肅地跟阿列克謝解釋長發不利於他後期加入學校里的一些官方團體。

「有時候為了合群,人不得不捨棄一些自己身上的特質。」他是這麼說的。

鮑里斯在學校的人緣很好,是學校共青團里的熱門人物,他享受這種被人熱切關注著的感覺。鮑里斯參加任何活動都喜歡邀請阿列克謝一同參加,並積極介紹阿列克謝給他新認識的朋友們。

在鮑里斯的帶領下,阿列克謝甚至開始嘗試喝更多的酒,他們有時候會在沒有課的下午帶著水果和鮑里斯買的香檳一起從麻雀山走到莫斯科河沿岸,在草地上喝酒談天。阿列克謝也很快學會了抽菸,這並不是一項難學的行為,只是當他第一次接過鮑里斯遞來的香菸的時候,腦子裡一下想到瓦列里。他不熟練地把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看著鮑里斯手裡的打火機躥出火苗,他把煙湊前,很快聞到菸草的香氣。他恍惚地想,瓦列里當初也是這麼學會抽菸的嗎?幫他點菸的是誰?

鮑里斯教阿列克謝如何吐煙圈,教他如何把帶著苦味的煙霧含在嘴裡,再慢慢吐出來。他的表情很得意,看向阿列克謝的眼神帶著殷勤的欣賞和小心的觀察,像在打量一件極其易碎的藝術品。阿列克謝學著他抽了幾口,在吐出一個完整的煙圈的時候大笑了起來。

「你要是覺得味道不好,不喜歡,可以直接摁滅在菸灰缸里,不用覺得浪費。」鮑里斯說,「阿列克謝,你不用總是答應我的請求。」不知是否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他臉頰微紅,玻璃珠般的綠眼睛裡透著一種懇切的試探。

阿列克謝沒有說話,他盯著鮑里斯的眼睛,把那支細長的香菸抽完了,在火星快要燃到手指的時候把它摁滅在菸灰缸里。鮑里斯像是酒醒過來似的,轉身微微坐直,給阿列克謝倒了一杯酒。

第一個學期快要結束的時候,阿列克謝收到了來自奧布寧斯克的一封信,不用把信拆開他也知道是誰寄給他的。

瓦列里依舊保留著他獨特的寫信風格,在潔白的信紙上只寫了一句話:「你什麼時候回家?我們需要談談,我會在一月十八日在莫斯科搭上N102列車。」

鮑里斯在這時候推開了阿列克謝的房門,「誰給你寫的信?」他大步走來,手裡還握著一瓶黑加侖酒。

「一個朋友。」阿列克謝輕聲回答,把信折了起來。

鮑里斯盯著阿列克謝折信的動作,再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等下我們去麻雀山,聽說晚上會有煙花表演,我們趁早占個觀賞的好位置。」

阿列克謝點點頭,抓起風衣和帽子就和鮑里斯出了門。

到麻雀山上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站在那等候了,大多是年輕的學生。鮑里斯找了塊凸起的石頭站了上去,並把阿列克謝拉了上去。

兩人站在那裡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夜幕降臨的時候,整個莫斯科都亮了起來,星星點點的燈光散落在山腳下,周圍的人多了起來,一邊喝酒抽菸一邊大聲地閒聊,寒冷的天氣並沒有消磨人們的熱情。第一朵煙花在空中綻放的時候,幾個學生興奮地大叫起來,尖叫聲很快被淹沒在連環的爆破聲中,人們擁抱在一起。

阿列克謝被這種輕鬆熱鬧的氛圍所感染,眼睛直盯著轉瞬即逝的煙火,雙手攏在嘴邊也跟著喊了幾聲。鮑里斯不知為何一直很鎮定,他沒有在專心看煙火,他在看阿列克謝,看到阿列克謝在高興地笑他才跟著一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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