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煌皺眉。
「老奴忖度著,王爺這時候正害羞呢。」
苻煌看向他。
秦內監說:「王爺和陛下既然兩情相悅,剛互通了心意,此刻王爺如果再急著進宮,倒像是急著來……老奴問,王爺要是來了,是和陛下分開住呢,還是住一塊呢?」
苻煌:「……自然,是分開住。」
秦內監就笑了。
苻煌道:「我在你眼裡是孟浪之徒?」
「老奴只是覺得王爺臉皮薄,他肯定不會來的。」
如此苻煌也就不說什麼了。
秦內監伺候他用晚膳,又屏退了宮中諸人:「王爺說他不是真的六皇子,這是為了和陛下在一起編的謊呢,還是……」
苻煌道:「如今這樣,是不是又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啊陛下!
就算是親兄弟陛下你也不在乎是不是!
如此一想,陛下之情,只要知道王爺與他是兩情相悅,就算是親兄弟他也照樣要,那王爺是不是假冒的這件事,好像的確也不值一提了。
普天之下,也就陛下如此大逆不道了!
算了算了,誠如陛下所言,是不是又有什麼區別。
那一位可能不是六皇子,卻是如假包換的桓王了。只要他對陛下情真,至於從前冒名頂替是為名為利還是什麼禍心,都不重要了。
他只要陛下高興就好!
想到這裡,秦內監立即道:「老奴倒是有一點淺見。」
苻煌心情似乎很好,今日進得比昨日多了很多。
「第一,陛下要愛護龍體,您現在太瘦了。王爺雖然愛慕您,但也好美色,陛下本來龍章鳳姿,就是被疾病折磨才形銷骨立,若是有一日再有當年風采,王爺現在都愛慕難耐,到時候豈不是眼睛離不開陛下?」
苻煌沒說話。
只又喝了一口養生湯。
秦內監剛才說的這一條倒是臨時起意,只是想藉機希望苻煌保養身體 。
接下來他才說了他擔憂的重點。
「第二,誠如陛下所說,王爺已經是王爺了,是萬民敬仰,太后娘娘也很重視的王爺。這一點是更改不了了,哪怕陛下下了旨意,說王爺是假的啦,但陛下對他欺君之罪既往不咎啦,但天下人只怕依舊以為陛下是為了一己私慾移花接木,只怕不會說陛下昏庸,倒是會說王爺紅顏禍水。陛下怎樣都不要緊,如何捨得王爺背負這樣的污名?所以依老奴說,陛下應該謹慎行事,既全了私情,又保住了陛下和王爺的聲名,如此兩全,豈不是好?」
苻煌道:「你多慮了,我沒有要昭告天下的想法。」
要自私論,他自然要光明正大地和苻曄在一塊,封苻曄做皇后這件事他都做得出來,生同衾死同穴,世人皆知他們是夫妻,這樣才是最好。
但他考慮的倒不是秦內監說的這些。
他只是怕自己年歲不永。將來若是自己早死,苻曄作為他的未亡人,只怕難以落個好結局。倒不如做王爺,將來承繼大統。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想法,到如今依舊沒有變。
秦內監繼續說:「自然了,最要緊的,還是太后娘娘。陛下自然不在乎太后同不同意,但王爺素來敬重太后,若要他因此和太后反目,只怕王爺心裡難受。」
苻煌道:「難道就為著她不同意,我們在宮裡都要偷偷摸摸?」
「太后就在宮裡,日夜得見,瞞得住一時,瞞不住一世,不過陛下得給她一些時日。太后的惡脾氣,您是知道的。當初她看不慣先帝所為,可以一連幾年不見先帝,先帝每次去她宮中,她都以團扇覆面,後去清泰宮跪求先帝,也是為給陛下求情……」說到這些前塵往事,秦內監語氣低了許多,「娘娘為人就是如此,剛正不阿,且有些倔強脾性,但對陛下,也並非全無感情,對王爺,自然更是如此。將來她知曉陛下和王爺兩情相悅,自然會被迫接受的。」
苻煌聽了想了一會:「那叫他明日再來。」
「陛下!」
苻煌道:「要麼我出宮也行。」
他說著看向秦內監:「他此刻肯定也很想我。」
這感覺真是奇妙。從前他在宮裡昏昏沉沉想到苻曄,猜測他是否也會想念自己,有時候會覺得他肯定也會想,有時候又持懷疑態度,孤枕難眠,嘴裡都是苦的。
如今卻很確信,苻曄也在想他。
只是這樣一想,便感覺飄飄然,批奏摺的時候都有些分心。
到了入睡時候,又對秦內監說:「像是做夢。」
秦內監打著哈欠:「陛下,不是夢,明天醒了,桓王殿下依舊愛慕著您呢。」
他就聽見苻煌笑了。
秦內監也咧開嘴角,昏沉沉靠在睡榻上。此刻藥香瀰漫,這藥香有安神的效果,熏得他昏昏欲睡。他想他此刻死去,也再無憂心了。
苻曄躺在榻上,裹著被子一會翻一個身。
小愛:「嘖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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