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了?
尤盧撒咬了咬牙,不顧水流撕扯逆流而下, 忽然,一條有力的手臂攬住了他的腰, 熟悉的力道令尤盧撒下意識放鬆了戒備。
精靈的金髮在海水中飄蕩, 如同某種金燦燦的藻類植物。伊斯維爾在尤盧撒後背輕輕拍了拍, 帶著他迅速上浮。
兩人猛然浮出海面,因缺氧劇烈喘息。
「怎麼樣?」尤盧撒將垂落的濕發梳到腦後,問。
伊斯維爾笑了笑, 語氣輕鬆:「成功了。」
尤盧撒暫時鬆了口氣, 他仰頭吹了聲口哨,白鳥踩著水花撲進了他懷裡。
「暴風雨要來了,」尤盧撒舉目四顧, 那艘渡輪早已不見蹤影, 「你打算怎麼做?」
此時陰雲壓頂, 蒼白的閃電不時在頭頂掠過,開始墜落的雨絲帶起隆隆的雷聲,浪頭向兩人劈頭蓋臉砸下來,幾乎令人難以呼吸。
「不如……去海面下避一避?」
伊斯維爾話音剛落,一頭巨獸破水而出, 喉嚨發出的低吼令海面都為之震顫。
它猛然張開巨口,兩人尚未來得及反應,便被寒龍一口吞入口中。
尤盧撒下意識地拔刀要砍, 但伊斯維爾按住了他,在黑暗中搖了搖頭。
一個氣泡從伊斯維爾指尖冒出,晃晃悠悠地貼住了尤盧撒的鼻尖, 幾番延展過後,尤盧撒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它這是想幹什麼?」尤盧撒問。
他感受到寒龍正帶著他們迅速下沉,懷中的哥萊瓦因另一頭強大魔獸的氣息躁動不安,縮在那兒一動不動。
伊斯維爾拍了拍寒龍的口腔壁,魔獸將利齒小心地收得很好,但也看不清外界景狀:「我也不清楚。」
和尤盧撒不同,伊斯維爾和寒龍締結的並不是死契,相對地,雙方之間的聯繫也不很緊密,伊斯維爾沒法清晰地知曉寒龍的想法。
很快他們就知道了。
寒龍下潛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直到抵達一個它認為恰當的深度。魔獸懸浮於海水中,緩緩張開了口。
「等等……這該不會是?」尤盧撒詫異地與伊斯維爾對視一眼,後者也難掩驚訝。
因為呈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艘船的屍骸。它比兩人搭乘的那艘渡輪還要大上一倍,桅杆與帆布早已在積年的海水腐蝕中崩毀,船身破碎扭曲,深深糾纏於從海底延伸而出的巨型魔植之間。
他們游出寒龍的口腔,魔獸隨即在那艘沉船上方打著轉遊了一圈,有力的魚尾不住晃動,像在呈現它心愛的寶物。
船里有東西?
伊斯維爾抬眸望向頭頂,暴風雨還沒有停歇,在這兒逗留片刻也不礙事。
腳下是一片由魔植豎起的遠古森林,其下便是無底的海洋深淵,周圍幽深一片,不時能看見海獸在周圍遊蕩,又因寒龍的威勢倉促溜走。
尤盧撒覺得手腕一緊,偏頭望去,伊斯維爾對他笑了笑,道:「這裡黑,別走丟了。」
尤盧撒恍惚想起伊斯維爾第一次去暗夜之森,兩人並肩走在森林裡,那時候他們也是這樣,相互之間挨得很近,雙手緊緊相握。
「你看,從那裡可以進去。」伊斯維爾發出了和幼時相差無幾的驚嘆,他拉了拉尤盧撒的手,緩緩下潛。
沉船的甲板已經被腐蝕得脆軟,鞋底甫一接觸便塌出一個凹痕,兩人小心翼翼地步入船艙,四處打量。
「這也沒什麼特別的,」尤盧撒戳了戳一隻縮在角落裡裝死的軟體動物,「這裡是寒龍的糧倉不成?到處都是魔獸。」
確實如此,沉船內的屍身都成了支離破碎的骷髏,與之相比,這裡成了各種貝類生物棲居的家園,它們蜷縮在各自的角落裡,觸鬚隨水流飄蕩,用密密麻麻的眼睛注視著兩名入侵者。
他們本也是在等暴風雨過去的時候打發時間,他們隨處轉了轉,為防止船身忽然斷裂帶著他們沉入海底,他們很快便準備離開。
「嗯?這是什麼?」尤盧撒腳步一頓,拉住了伊斯維爾的衣角。
精靈掃了一眼友人牽著他衣角的手,豎起一根手指,指尖隨即散發出微光:「哪兒?」
他循著尤盧撒的目光望過去,一堆雜亂的水草中間,一枚環形的東西反射出微光。
伊斯維爾上前拾起那件物什,竟是一枚金色的戒指。
它樣式簡單,除了幾條精細的刻痕外沒有別的裝飾,在海水中泡了不知幾十幾百年,竟也沒有絲毫腐蝕的跡象,依然光潔如新。
它靜靜地躺在伊斯維爾手心,引發精靈的一陣悸動。
「魔法器?」伊斯維爾將那戒指翻來覆去地看,卻看不出它的具體用途,索性把戒指遞給了尤盧撒。
尤盧撒下意識接過,在意識到掌心躺著的是一枚什麼樣的東西之後一僵,忙將戒指丟了回去:「給我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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