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尹特笑了笑,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我猜是有人假扮了您,有一天晚上,您曾來我這裡,讓我為您保管一件東西,」沙尹特解釋,「這就是我會在這裡的原因。」
有人假扮了他?
伊斯維爾沉吟片刻,假扮一個人並不是多困難的事,但他想不出來有什麼人會如此大費周章地想要陷害他。
「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沙尹特搖了搖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那人也不會自己跳到我們面前來。」
而後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這片區域只關了他們兩人,也不知是為了讓他們在對話中透露更多情報還是別的什麼,特意把他們關在了對面的囚室。
不知過了多久,沙尹特冷不丁開口:「聽說克里格最近在赫提戈做了一番大調查,據說是有關奴隸的故鄉,來歷這類的事情。從某種角度說,幸虧角斗場落在了他手上。只不過,他怕是有些太心急了。」
她的語氣太過熟稔,伊斯維爾回望過去,他記得先前克里格似乎也像是認識沙尹特的模樣。
女人沒有避諱什麼,直言道:「他是我妹妹的孩子。不用擔心,不過是稍做調查便能知道的事情,說了也沒什麼。話說回來,外面有人在等您嗎?」
伊斯維爾頓了頓,接著輕輕點了點頭。
沙尹特笑了:「我也是。」
伊斯維爾猜她指的應當是「無名」的同伴,他不清楚那是一個多大的組織,但比起他,沙尹特獲救的機會要大得多。
光是奪走聖器這項罪名就足以教會將他千刀萬剮了,伊斯維爾清楚,自己能安全離開這裡的機會何其渺茫。
尤盧撒這時候約莫還在四處奔走吧。也不知有沒有好好吃飯,按時睡覺。
伊斯維爾突然有些後悔沒有在離開之前告訴尤盧撒不要摻和這事,儘管就算他說了,尤盧撒約莫也是不會聽的。
他回憶起教會的聖器寶石融入他體內的時候,自己與聖器們的對話。
——「對不起,我給你添麻煩了,」寶石眼淚汪汪地道,「可我害怕,要是我不抓住這個機會,就再也不能回到你身邊了。」
金冠溫柔地撫摸寶石的頭髮,笑著對伊斯維爾道:「教皇說要將您獻祭給光明神?哈哈,所有處罰里,您最不用擔心的就是這個。」
伊斯維爾並不理解它的深意:「為什麼?」
神器笑而不語。
「您會知道的。」
*
教皇宮的書房裡,一名金髮女子從書架上取下一冊書,帶著它在桌邊坐了下來。
這是一本有關神域的傳說,她不知自己曾看過多少次,幾乎能把其中的每一個人名倒背如流,卻依然愛不釋手。
她看聖子鎮壓地獄惡魔,彈指天地為之劇變,看聖女福澤滋潤蒼生,一滴甘霖救千萬信徒於水火之中,看天使大開天堂之門,羽翼遮天蔽日……
她讀著,像自己曾親眼目睹那一切,並偶爾幻想,若是自己真是其中的某一個天使轉世,那該多好。
書籍一頁頁翻過,讀至一半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芬塞特神甫?」女子抬眼望向來人,「有什麼事?」
「聖女大人,外面有個怪人想見您,」神甫道,「我告訴他聖女大人沒有空閒來應付他,但他說是有要事要告訴您,站了一天了,就是不肯走。」
聖女頓了頓,問:「什麼要事?」
「他沒說。」神甫搖頭。
聖女沉吟片刻,放下了手中的書:「閒著也是閒著,帶他進來吧,我見見他。」
神甫點頭哈腰地出去了,他一路來到教皇宮外,鐵門外邊站著一個一頭白髮的男子。
「聖女大人答應見你。」神甫推開門,對男子道。
朱瑞安笑了笑,道:「又麻煩您了,神甫。」
他上前一步,隱蔽地往神甫寬大的口袋裡塞了一個沉甸甸的袋子,神甫伸手一摸,登時喜笑顏開:「哎,這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幫助忠實的信徒是我該做的,請進請進。」
神甫將朱瑞安迎了進去,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教皇宮的大門內。
山下不遠的距離,一座小樓的屋頂上閃過一抹反光。
馬修收起望遠鏡,匍匐著滾下台階,過速的心跳還沒來得及平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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