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實在沒什麼說服力,尤盧撒撇了撇嘴,還是沒有說什麼。
看守室里卻不怎麼平靜。
聖女一推門進去,便看見幾名騎士將一個神甫打扮的人圍在其中,似乎在問話。
「雅努什神甫?」聖女一時驚訝,「您為什麼會在這裡?」
一名騎士面露尷尬,道:「實際上,聖女大人,神甫把聖子大人放走了。」
「放走了?神甫您……」聖女欲言又止,本想說他糊塗,但細一尋思,又覺得合理。
教會聖子自幼被神甫教導長大,二人情同父子,現在聖子陷入牢獄,神甫自然也沒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只是用錯了方法。
「我們來這裡的目的與您是一樣的,」聖女嘆道,「教宗現在不知所蹤,我們準備釋放聖子,教會需要他。」
神甫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望向緊接著走進屋內的伊斯維爾,似乎明白了什麼。
半晌,他緩緩開口:「他往後山的方向去了。那孩子……」
神甫暗嘆一聲,繼而轉向伊斯維爾,出人意料地半跪了下來:「對於先前對您的冒犯,我非常抱歉。我不奢求您能寬恕我,但聖子大人是無辜的。」
他頭顱低垂,一夜之間似乎蒼老了幾十歲。
「我不會責怪您,有關聖器的事,也是我有錯在先。我們去後山找找吧。」伊斯維爾與尤盧撒對視一眼,離開了看守室。
*
「該死,這破路怎麼沒人修一修?」
在第四次被路邊的樹根絆倒之後,教皇忍不住破口大罵。
芬塞特神甫擦了擦額頭的汗,提議:「不如我們歇會兒吧,教宗?」
教皇的年紀確實不輕了,加上長久疏於鍛鍊,方才又受到驚嚇,體力不支也是正常的。
他應允了神甫的提議,二人在附近尋了一處相對平坦的山坡稍作休息。
這裡是教皇宮的後山,兩人從後門離開之後,便一路上了山,準備先找個地方避避,等風頭過去再回教皇宮去。
「也不知聖女大人怎麼樣了,」神甫站在教皇幾米之外,小聲嘀咕,「那群信徒一個個都瘋得很喲。」
教皇面色沉沉,沒有回話。
神甫也沒期望他的回答,他尬笑一聲,扭頭往山下望過去,並因此驚呼了一聲:「教宗,信徒散去了!之前我們花了那麼大功夫都沒把人勸走,現在難不成是神之子來了?」
這個名號似乎戳到了教皇的痛處,他倏地站起身,冷聲道:「神之子……哼,一個個的都在盼望他是嗎?芬塞特,你最好別忘了,建起這教會的是一代代教皇的嘔心瀝血,不是因為那個受了神眷的幸運兒!」
他愈發惱怒,在身邊的樹幹上猛地踹了一腳,樹木發出呻|吟,樹葉簌簌掉落,灑了教皇一頭一臉。
「我才是教皇!」他嚷道,「你們愛的應該是我!等我回去,等我回去……我必定要讓他們好看!」
神甫後退一步,他瞪著面前這個萬人之下的教皇,卻意外地不覺得懼怕。
確實沒什麼好怕的。為了避免半途被認出來,教皇特意換上了一身粗布衣服,崎嶇的山路令他形容狼狽,雙手和面頰上沾滿泥點,頭髮凌亂,不復昔日威嚴。
神甫突然意識到,原來萬眾矚目的教皇脫去聖袍之後,不過也只是一個平凡的中年男人而已。
「我當然愛您,」神甫平靜道,「信徒走了,我們回去吧。」
盛怒中的教皇沒有察覺到神甫的態度變化,他當然已經不想繼續再走這該死的山路了,教皇宮溫暖舒適的房間更受他的喜歡。
兩人隨即原路返回,神甫不似來時那樣沒話找話,而教皇仍沉浸在悲憤中,也沒有心思開口。
行至半途,前面的神甫突然停下了腳步。
「那是……聖子大人?」神甫詫異道。
教皇回過神來,向道路前方望過去,只見一個穿著囚服的金髮身影正跌跌撞撞地向他們走來,正是教會聖子。
他看上去失魂落魄,面色蒼白,兩頰凹陷,嘴裡不住呢喃著什麼,看見二人,那雙渾濁的眼睛閃亮了一瞬,教會聖子拔腿沖了上來。
「父親!」他揚聲道,「您怎麼在這裡?」
教皇顯然也想不到聖子竟會越獄了,他嫌惡地後退,命令:「芬塞特,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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