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安慰她一下吧。」陳春決撇嘴,「不然怎麼辦啊!」
卓漁安的腦袋昏沉,聽到他們的對話,噗嗤笑出聲。
李霜卻緊鎖眉頭,「卓漁安,你一定要看心理醫生。現在可能沒什麼,但是時間久了,心裡會生病的。」
「真的管用嗎?」
「有些管用,有些不管用。」李霜接過田朗做好的酒,手觸摸到冰杯,意識無比清醒,「我看過挺多心理醫生的,有些會讓人特別痛苦,他們毫不留情,冷冰冰地看著人的傷口,而有些醫生很溫柔,好像可以把自己的苦水都潑給他,可以流淚,也可以什麼都不說。」
李霜察覺到其他人的視線都看向自己,苦澀一笑,「也沒什麼的,現在很多人都不會把去心理諮詢室看得太重,很多人都會生病的,生病了就有去看病,扛不住了就要去找人聊天,沒關係的。」
陳春決的手支在側臉,眼睛盯著敘說的李霜,另只手忍不住抬起,在靠近她的後腦勺時,又猶豫片刻。
她的脆弱是穿插在生活里的常態,於是平淡,於是容不得其他人可憐,她不認為自己可憐,從而坦蕩。
「我也看過。」冷不丁地,田朗打破詭異的沉默,他放下切成方塊的大冰塊,褪去手套,「我老婆去世的那段時間,我也去過心理諮詢室。」
陳春決和程椰瞪大雙眼,這是田朗絕不會說的心事,他們倆也是從鎮上聽說的。
「你們倆吃驚什麼,在鎮上沒少聽說我的謠言吧。」田朗冷笑一聲,他無心調酒,直接把冰塊放進杯子,倒入基酒和果汁,湊活喝,「沒事,你們倆不用一直避諱這些。」
程椰的臉頰已泛紅,但她喝得不多,迅速伸手指向另一側的陳春決,告狀,「朗哥!是他先和我說你坐過牢的!」
「程椰你別瞎說,那明明是鎮上的人八卦說的,我就是聽來的。」陳春決偷瞄田朗一眼,見他神色如常,繼續和程椰吵,「朗哥,說你是同性戀被攆出家門的是她!」
「你!」
對話逐漸偏離主線,李霜無奈扶額,俯身貼近卓漁安的耳畔輕聲說,「他們就是這樣,你習慣習慣。」
「很可愛啊,我好喜歡這裡。」卓漁安努力睜大眼睛,輕甩腦袋保持清醒,看向田朗,「怎麼會去世……」
「癌症晚期。她不想繼續治療,總是消極對待,身體逐漸也垮了,就離開了。」
酒吧的其他客人已經離開,酒吧只剩下他們幾個。
田朗的話音落下,吧檯陷入沉默。吧檯上方的吊燈是蝴蝶紋路的淡粉色玻璃作為燈罩,散發出暖色的光,照亮一隅。
偶爾李霜會好奇,這個世界上大家真的能互相了解對方的痛苦麼?
還是說大家都只是故作感同身受,生怕擊碎傾訴者的真心而已,但傾訴者真的在意嗎?
酒杯見底,李霜將杯子放在出餐的櫃檯上,「嫂子名字叫什麼啊,有枝字的話,感覺會是很好聽的名字。」
「嗯,她叫陶枝,很可愛的名字吧。」田朗的臉上久違地露出笑容。
「很喜歡粉色?」
田朗環顧一周,目光落在上方的吊燈,「嗯,你看出來了。」
「很明顯。」
很明顯的愛意不減。
但李霜對愛情這個課題,終究是無法理解。
氣氛緩和後,大家開始聊各種事,陳春決和程椰聊了許久鎮上的八卦,這場漫長的酒話會以卓漁安倒在程椰的懷裡終止。
「小魚,你要不要去我家睡啊?」卓漁安已經陷入醉酒狀態,她在程椰懷裡嗯了聲,伸出手緊緊抱著她的腰,「學姐,我想聽你拉大提琴,好想聽。」
李霜用手肘碰了碰陳春決,溫聲說,「你幫程椰把她送過去吧,程椰不是住在附近嗎?」
「好。」陳春決用紙巾擦去手上的水汽,起身時扒拉了下亂糟糟的捲毛,將卓漁安背起來,要離開時,囑託田朗,「朗哥,我等會過來接李霜,你看好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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