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不畏魑魅魍魎,勇為死者言,甘受流言苦, 這是很高尚的職業。我不認為仵作比醫者低賤,何來的抬舉之說?」
「說得好聽,那你為何不叫我仵作, 而要惺惺作態稱我為醫者?」大武的語氣仍舊不好,但眼裡的冷漠已經少了幾分。
「稱您為醫者, 一來是因為您的醫術同樣了得。二來是因為,仵作也是醫者,只不過醫的是死人和人心。讓死人開口, 亦是妙手回春,讓真相大白,便是治癒人心。如此說來,仵作怎麼不算醫者呢?」
「說得好!」趙無名掀開門帘,端著一碗藥進來。
他未著官服,臉上還有炭灰掠過的痕跡,高高在上的感覺褪去不少。
但宋顏還是強撐著身子坐起來,朝趙無名頷首致謝,「多謝大人,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趙無名連忙放下手中的瓷碗,快步走到床邊,下意識想扶宋顏躺下。伸出手才驚覺不妥,連忙將手拐了個彎,拿過桌上的藥碗,遞到宋顏面前,「不必謝我,是大武這藥救了你。來,再喝一碗。」
宋顏一隻手被割腕,另一隻手撐著床保持身體穩定,沒有多餘的手端藥,便下意識湊過臉去,皺著鼻子,慢吞吞地把血腥味濃重的藥喝完。
抬眼欲道謝,才發現趙無名神色尷尬,耳根泛紅。四目相對,氣氛驟然變得奇怪。
宋顏慌忙別開眼,轉頭向大武致謝,「多謝先生救命之恩。」
不過她心里清楚,若不是趙無名授意,她和李昭宴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大武不會平白無故救他們。
而且此處僻靜,不像診堂,看布局倒像是煉藥的地方。
「要謝就謝躺著的這位吧。」大武對著宋顏的手腕認真放血,頭也不抬地說,「你中了情人蠱,若不是他自願將蠱蟲引到身上,你就縱慾而亡了。」
「什麼?我中的不是承恩香嗎?」宋顏滿臉疑惑,隨後一臉擔憂地望向李昭宴,「他情況怎樣?也會……」縱慾而亡嗎?
最後幾個字,在兩個大男人面前,她說不出口。
「放心,他……影響不大。」大武面色古怪,幽幽開口:
「你還是先操心你自己吧。除了承恩香,你還中了苗疆情人蠱。此刻蠱蟲雖已移到他身上,但承恩香之力已被蠱蟲催化到極致。我暫時先用放血療法壓制承恩香。」
「情人蠱?」宋顏心底咯噔一下。
聽這名字,就知道不是正經東西,定是王守一的手筆。
她突然想起,在百花樓房中,與王守一周旋時,後頸處蔓延開來的異樣。她還以為,全身有蟲子在爬的感覺,只是承恩香的作用。如今想來,那蟲子便是情人蠱了。
「嗯。情人蠱有兩只,一雄一雌。中蠱的男女互相吸引,日日沉溺魚水之歡。雄蠱對寄主有益無害,不僅能助其掌控雌蠱寄主,還能助其重振雄風。而雌蠱性淫,為欲望屈從雄蠱,若欲望得不到滿足,便會四處求歡。」
大武一邊說,一邊將沾著黑血的小刀扔入滿是血水的盆中,將紗布覆在滲出暗紅血液的纖細手腕上,不緊不慢地替宋顏包紮傷口,「若想解除雌蠱,只能用雄蠱將其引出。或者將雌蠱引到下一個受害人身上。」
「我中的是雌蠱對吧?」宋顏面色平靜,顯然已經接受了這個不幸的事實,篤定道,「是王守一下的手吧?雄蠱在他身上?」
大武沒有回答,默默收拾藥箱,給趙無名遞了一個眼神。
「嗯……」趙無名接過話茬,欲言又止。
宋顏看趙無名這副心虛的模樣,頓時有了底氣。
是啊,在趙無名看來,她和李昭宴是因為協助查案,暗中盯著王守一,才遭此大禍的。就算他倆跟王守一有舊怨,他們也算間接幫趙無名抓住要犯,她何不硬氣些?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既如此,何不將雌蠱引到王守一身上,反而讓我弟弟受這份苦呢?」宋顏說著,忽然想到一種可能,她的底氣又弱了下去,「難道,王守一死了?」
「嗯。」趙無名一臉正色,眼神複雜地看著宋顏。
宋顏的心沉到谷底。
她捅刀之時,確實是往死里捅的。當時想的是,捅死這個死變態才有活路,她是在正當防衛。一時忘了,這個朝代的律法,對女子要嚴苛得多。如今王守一死了,她會不會被追責?就算她能逃過牢獄之災,情人蠱怎麼辦?
斷不能讓李昭宴替她受過。其他事暫且擱一邊,先解決情人蠱的事情吧。
「那麼,煩請先生將雌蠱轉回我身上來。」宋顏看向矮塌,鄭重道,「我不能讓別人替我受過。」
大武依舊沉默。
「那就,轉到我身上來吧。」趙無名淡淡道。
這時大武倒是開口了,「趙大人,您可要想好,雖然您陽氣充足能克制雌蠱,但雌蠱的陰氣太盛,會影響您的陽剛之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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