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他怎能手持欽差令牌,隻身上赴州城調動黑甲衛?
是以,不論是平日仗著有王家撐腰,趾高氣昂的王家走狗,還是仗著家裡人多勢眾,欺負過李家四兄妹的惡鄰,亦或是仗著是親戚長輩拿腔拿調的李家宗親,都舔著臉偷偷求李昭宴幫忙。
誰料求助不成,反遭威脅。
李昭晏笑著說,王文軒的命根子是他放狗咬的。若再嚼舌根,小心被拔了舌頭。
至此,百家村人才知道,李家二郎的溫和友善和寬大為懷皆是偽裝。
他是個記仇的,更是個護短的。「嚼舌根」便是重點,他家寡嫂兼恩師,更是不能觸的逆鱗。
村中有個瘦猴,是個機靈的,他最先領悟這個真諦,率先在城中四處宣揚宋顏的豐功偉績。
說她不畏強權,捨身取義,是扳倒王家惡虎的關鍵人物。說她能力出眾,是十里八鄉唯一的女夫子,還培養出秀才魁首。
果不其然,躲在瘦猴家的王姓敗家犬,連夜消失了,據說像死狗一樣被扔在縣衙門口。
村里其他人紛紛效仿瘦猴的做法,不出幾日,宋顏的風評急速好轉,她的「好名聲」迅速在整個華強縣傳揚開來。
不過,人們對她,大多是表面敬重內心嫌棄的態度。
她一個失貞寡婦,沒臉沒皮將這事弄得人盡皆知,作為尋常人家的女子,是要被嫌棄的,沒有好人家願意娶這樣的女子。
但作為一名女夫子,這種「遭人嫌」、「沒人要」的狀態,正是寒門子弟之家想要的。
不用擔心自家好兒郎對這個美貌女夫子生出求娶之心,又能因著對美色的天然親近感,更願意聽女夫子講課。
因而,聽說她要辦「義學堂」,提供書籍,寒門學子只需要很低的束脩便能入學時,寒門人家紛至沓來。當然,亦有清高學子,不願屈居女夫子門下,更不願與不潔之婦為伍。
那又何妨?
女夫子放言,年滿十六的男子,若本次不報名加入義學堂,以後再想來,一律如世家殷商之子那般,除了要通過考核,還要捐銀才可入學。
問女夫子為何有如此底氣,答曰既有驚世之才,又有驚人藏書,還有秀才魁首和世家公子當關門弟子。
「這義學堂好大的譜,入學還要考核品性才能。好好的兒郎憑什麼被挑三揀四?走走走,換個正經學堂去!」
「要走你家走,我家兒郎品學兼優,真金不怕火煉。」
「嘁!說得好聽,還不是為了省些銀兩?說什麼『真金不怕火煉』,好好的兒郎憑啥給一個破學堂煉?真以為這是什麼好地方呢?」
「這地方怎麼不好了?若是不好,世家子和秀才魁首能來?」
「呵,瞧這話說的,你怎知人家是衝著人去的還是衝著學堂去的?」
「去去去,你這腌臢貨,自己心裡不乾淨,看什麼都髒。那兩位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怎會覬覦一個失了貞的老女人?」
「什麼失貞老女人?你嘴巴放乾淨點!宋夫子高義,出資出力為咱們寒門子弟擴寬科考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她不是人,她是神,容不得你詆毀!」
「誒誒誒,兄台你別誤傷友軍啊,我這不是替宋夫子澄清事實麼?只不過順帶提了一句中肯的話,怎麼能算詆毀?」
「呸,宋夫子才二十歲,哪裡老了?你看看這些排隊報名的學子,比宋夫子年長的大有人在。學子比夫子老,你怎麼不說他們?」
「……」
學堂前院吵翻天,而話題中心「宋夫子」,卻躲在後院的書房,半趴在軟塌上看帳目。
短短半年,「義學書鋪」辦得有聲有色,特別是有了謝安的助力,書鋪開遍全國。雖說書鋪的宗旨是「義學助學」,盈利微薄,但薄利多銷,加上一百多家連鎖書鋪皆有營收,總入帳頗豐。
也就是說,她的教育事業,終於要有進展了。
她一個上午都在思考,關於辦學堂的事情。
今日是義學堂報名的截止日。還有五日,春闈小長假便要結束了。也就是說,義學堂要在五日後正式開課。
明後兩天是考核日,她必須今日確定好招生人數,按綜合素質從優錄取。
還有聘請夫子也是令人頭疼之事。
她所辦的義學堂是私學,官府不會派遣塾師。而塾師在私學的教學經歷,不納入晉升考核標準。
只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私學塾師帶出狀元榜眼探花郎,可一步登天,直接入職京城書院。但這比規規矩矩走官派塾師路線艱難得多。
一個塾師若想長遠發展,大多是不願待在私學的,只有兩種情況例外:
一是塾師缺錢,暫時待在私塾。二是塾師能力出眾,亦不想被官屬學堂的官僚作風侵襲,寧願苦心育人,以望一舉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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