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陽君深深地看了商憫一眼:「提過。」
「礙於眾人反對,沒有成功。」孟修賢道,「這點似乎不需我多說,畢竟現在梁國還好端端在那兒呢,雖說它的主人已經換了一個。」
剛剛商憫所想不過是猜測,現在,姥姥和姥爺的話似乎完全印證了她的猜測。燕皇的確想廢封國,可封國制度根深蒂固,他二十年前的那次嘗試失敗了。
如今二十年過去了……燕皇年老,他的一腔抱負當真難以實現了嗎?
恐怕不是,這老皇帝野心大著呢。
野心之火哪有那麼容易熄滅?有的人年紀越老越是平和,有的人年紀越老,野心和欲望不減反增。
燕皇顯然屬於後者。
否則,他不會再度傳下質子令。
「那次沒有成功,原因之一是先太子以死相諫。」長陽君道。
「啊?」商憫這下真的震驚了。
皇室集權對太子也是有好處的,這位太子殿下何必死諫?這……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低估了封建禮法對於人的影響,將堂堂太子都洗腦至深。
都先太子了,這位太子的結局想必不怎麼好。商憫也只是隱約聽父親提過大燕太子之位有過更替,前不久才傳到了子翼身上。
果不其然,姥爺下一句話就是:「太子被幽禁於東宮,後來病逝。之後的兩任,一個被廢,一個早逝。」
現今太子姬子翼是有許多兄姊的,他年齡不算大,才十五,燕皇都六七十了,年輕時生的孩子要麼早逝要麼難當大任,也是荒誕。
「那老皇帝給的密信里還想讓我嫁給太子子翼。」商憫嘀咕著說了一句。
長陽君勃然大怒:「白日做夢!我呸!」
「夫人消消氣,消消氣……」孟修賢趕緊道,「那小子一臉短命樣,哪裡配得上我們憫兒!」
商憫回過味兒來。
作為天子腳下臣,二老長於宿陽,好像對皇帝沒有敬畏之心,也沒有忠君的念頭,倒是稀奇。
「說到密信,你父親前幾日給我來信了,你在承安園,商泓又被人監視,信就送到了我這裡。」長陽君出了一口氣,從書櫃的暗格中取出蠟封的信箋。
「這麼快?到底是幾日前?」商憫愣了愣。
長陽君道:「線人給我遞信已是三日前的事了。」
天氣晴朗的順風天,信鷹最快四日就能從宿陽周邊趕回武國朝鹿,日行數百里不在話下。
可是三日前商憫才到宿陽,遇見鄭留沒多久,照常理來說那時候信鷹應該才剛剛飛回武國,哪能讓姥姥這麼快就收到回信?
她知道武國在宿陽有線人,但父親從來沒向她提起過這人的身份。
「線人是誰?」商憫腦子轉了轉,一時間想不出有什麼傳信方法是比信鷹還快的。
長陽君道:「我不知道,別問我。」
商憫又看孟修賢,這老頭兒樂呵地笑道:「姥爺也不知道呀。」
商憫無可奈何地捏碎蠟封,取出信紙讀了起來。
她眼神一凝,只見信上寫:「憫兒早慧,作為長輩,本不該干涉你交友私事,然閱信,為父與你姑姑認為鄭留身份牽扯頗多,你所推測之事多半為真。為父思慮許久,還是決定將這些話告知於你。」
「若你二人僅僅為友,交情不深,那便無甚擔憂,到時當斷則斷;若你二人為摯友知己,為父怕你與他最終刀劍相向,互為仇敵,屆時難以決斷,傷人傷己。」
第48章
看來父親對她和鄭留之事態度頗為謹慎。
如果鄭留是游太虛者, 他在游太虛的過程中預知了什麼、經歷了什麼,一切都是未知數。
他顯露出的未卜先知讓商憫萬分警惕,他對她的熟稔態度又讓她迷茫不解。
她與鄭留到底是何種關係?在鄭留游太虛的記憶中, 她扮演了什麼角色?
商憫怕鄭留表現的種種是為了引她上鉤,而她卻不知鄭留所圖為何。若只為結盟還好說,要是他有別的謀算, 那商憫豈不是落入了被動。
商憫撫過信紙,細小的墨跡映入眼底, 信還沒有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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