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憫兒讓我們查的事,已經清楚了。」長陽君道, 「最遲六月,今年在民間遴選宮女和太監就會入宮。繡衣局也會從中挑人,他們多選用年齡小根骨佳,且無親人牽絆的人從小培養。現下時候還早, 那些宮女太監才過了初選,被安置在城西郊的宮宇內教導規矩。」
「那邊的管事者是什麼來路?可有背景?」商憫細緻地問。
「那兒的管事太監正是皇帝身邊胡公公的徒弟, 姓塗,叫塗玉安。至於更多的……終究是姥姥這邊能探聽的有限。」
商憫立刻道:「如果不好探查,那就不要探查了,姥姥千萬不要因為我的事而讓自己身犯險境。」
孟修賢謹慎提醒:「憫兒,不管你想辦什麼事,切記得收拾好首尾。像買通線人這種事,可能會將你置於險地,人心隔肚皮啊。」
「姥爺放心,憫兒沒有那麼莽撞,不該做的事我不會去做。」商憫道。
孟修賢這才放下心,又從懷中掏出一張紙,紙上畫的是皇宮大內的地圖,侍衛的守衛點交接班時間,以及宮女太監出宮採買通行的小門都被標得清清楚楚。
除此之外,長陽君還給了商憫一份宿陽樞密部門的內部構造圖紙,府衙、天牢、政務司一應俱全。
「你想做什麼,我和你姥爺也不多去問了。這些東西是我們倆憑藉記憶連夜畫出來的,有些院、司便是我二人也只是了解個大概。你記下它們就好,不要留圖紙在身側。」
長陽君妥帖地囑咐。
「你在宿陽日子還長,頻繁夜入君府,一個不慎就會被發現,我們索性將該交給你的東西一次性給齊,免得你哪日就用到了。」
商憫重重點頭:「是。」
「可憐你深陷危難,我們卻不能為你做些什麼。」長陽君悵然。
「姥姥說哪裡的話?您二老為我做的足夠多了,宿陽天子腳下,終究不比別處。」商憫反過來寬慰他們,「譚皇后之母國雖不是當今六強國之一,但也算是國力強盛,威懾一方。她貴為一朝皇后,尚且不能庇護自己的侄子,可見此地就是泥潭。莫說是我等質子……就連身居高位者,風雲變幻間一個不慎也會被這泥潭吞噬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她對著兩位老人拜了拜:「外孫女不是無知小兒了,也從未奢望過能在宿陽安安穩穩度日。」
「繡衣局不是好惹的,憫兒萬務當心。」孟修賢道,「這繡衣局內的探子暗衛個個武藝超群,功夫邪門,應當是修煉了什麼特殊法門。照平常人習武,練上十幾二十年才登堂入室也算正常,可繡衣局的太監們多則三年短則一年,一身內功就無比渾厚,實乃怪異。」
「許是練了折損壽命的陰損功法。」長陽君皺眉道。
商憫聽到此處,心裡忽然冒出來了一句經典的話,她不自覺念道:「欲練此功,引刀自宮?」
長陽君和孟修賢齊齊看來,茫然發問:「這是什麼功法?」
商憫:「……」
「不是什麼功法,是話本作者杜撰的。」她神色微窘,「書上寫這個神功需要揮刀自宮才能練至大成。」
長陽君未將此言當兒戲,反而閉目沉思,「化陽氣補真氣,先天不足以此法為引速成內功,不是不可行!只是長此以往身體虧空,即便有神丹妙藥相助,剩餘壽數也必不足十五載。」
商憫懵懵道:「還能真這麼練嗎?」
「世上修行之法千奇百怪,無甚稀奇。採血補氣、陰陽和合、吸吞他人修為,什麼邪法魔功沒有?」長陽君不以為然,「只是旁門左道終究是旁門左道,不是傷人就是傷己。」
商憫腦筋一轉,「姥姥姥爺,憫兒功夫雖不弱,但放眼江湖與皇宮大內還是不足,眼下我不僅想儘快提升修為,還想提升神魂與靈識……以您二位的見識,可能想到法子?」
大多數對於習武的認知只局限在體魄、內功和招式秘籍上,只有傳承久遠的門派和大族才會對神魂有所了解。
武國地宮有留存戰死者之魂的奇陣,可見在久遠的年代,人們並非對靈魂一無所知。
商憫的陶俑化身依賴神魂與修為,她得想法子提升自己,免得每天只能操控化身幾個時辰。
「姥爺我是文臣,不通武藝。」孟修賢看向長陽君。
「修魂之術早已失落,有所傳承的家族門派極少,姬氏與商氏都不在傳承之列。」長陽君見多識廣,仔細思索後道,「倒是聽說過江湖上有個沒落的小門派,名叫靈霄派,是流傳了修魂之法的,他們隱世多年了,難覓蹤跡。」
商憫稍有失落,但早有心理準備,倒也未曾氣餒,只道:「那我還是隨緣去尋吧。今夜還有事,我不能久留。」
長陽君又一次交代:「注意安全。」
「不要往危險的地方湊。」孟修賢不放心道,「你記下地圖再走。」
商憫依言就著燭火背誦地圖,兩刻鐘後方離開長陽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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