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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漂亮,顧全了身為諸侯國後裔的「義」,也占了一個「理」,且商憫勝過二人占了個大師姐的名頭,也算樹立威信,不管是宋兆雪和鄭留都沒法再說什麼。

事關身家性命,二人暫且放下了往日矛盾。

宋兆雪看向商憫:「蘇大將軍……老師他似乎不怎麼親和。」

他說得很克制,蘇歸實際上是完全不想管他們的事兒。

「都說老師性情暴戾,陰晴不定,我跟他說了幾句話,倒未曾這麼覺得,嚴厲是嚴厲了些,可又沒到暴戾的程度。」商憫皺眉苦思,「也許是當年戰場上的傳言……」

「我以前在鄭王宮倒是聽過老師的事跡,當年伐梁,一城城主負隅頑抗抵死不降,與燕軍數度交戰,還斬落了燕軍一名大將,老師當年還是一個小將,大將身死,老師臨危受命接下大軍指揮的重擔,用兵奇襲,大破城池,血洗叛軍,此後更是勢不可擋。」鄭留道,「當年蘇歸與現今為梁王的姬桓並稱為兩位殺星。」

隨著梁國宮變塵埃落定,大公子姬桓登位梁王,蓋著燕皇御印的聖旨已經在發往梁國的路上了,姬桓這位梁王也得到了皇帝認可,無人敢言他得位不正。

宋兆雪臉色古怪了起來,「梁王當年出名可是因為他……殺降,殺了幾十萬。咱們這老師,殺的看來不比梁王少。可他氣息內斂,不見血煞之氣外泄,足見他心性遠非常人能及。」

殺降算不得什麼本事,姬桓殺的是甲冑盡除的手無寸鐵之人,蘇歸可是結結實實地絞殺了幾十萬敵軍,商憫懷疑他不殺降是因為他從沒給敵人投降的機會。

比試結束,正好承安園的宮女把商憫等人的侍從和行禮衣物收拾好送來了鎮國大將軍府。

府中管家早就為他們三人分好了院落,他們會住在這裡,直到攻譚之戰開始,大軍出征。

商憫的小院居中,一左一右分別是鄭留與宋兆雪的住所。

她在院中看著雨霏等侍女收拾好一應物品,坐在椅子上,內心止不住感到空寂。

「到了這兒,與承安園境況又不一樣了。」商憫似是自言自語。

雨霏為商憫斟茶,低聲道:「來這兒前我聽到宮人談話,說姬初寒、翟靜、趙乾三位的一應物品要挪去大學宮,想是他們馬上就要動身去大學宮拜師學藝去了,其餘的公主公子大抵也會同往。」

其他人也就罷了,主要是今後與姜雁鳴傳消息有些不方便。

姜雁鳴一向謹慎聰明,想來也不需要商憫多交代他什麼,初入大學宮除了去天工院學藝之外,還是明哲保身為好,結交盟友不急於一時。

燕皇這一手分化打得商憫措手不及,違背了以往質子皆去大學宮的慣例,不知宋兆雪和鄭留對此作何感想?

宋兆雪的母親宋王病弱,聽聞在政事上頗為力不從心,朝臣強勢,宋兆雪又來當了質子,宋王膝下再無其他子嗣,繼承人之位難免不穩,宋國朝堂也不知是個什麼光景?

宋兆雪來了宿陽雖然表現張揚跋扈,但實際上他也是在走獨木橋,生怕行差踏錯。這番師從蘇歸,只怕他心中甚為忐忑。

至於鄭留,一貫是沉默寡言能不多說絕不多說的的樣子,實在是讓商憫無從下手。

在承安園因顧忌隔牆有耳不敢多言,到了鎮國將軍府,似乎依然未到好時機,商憫只得按下心思。

再有一些時日就隨攻譚大軍離開宿陽了,戰場雖險,但遠離燕皇治下,未必不是個機遇。

左右閒著無事,商憫慢悠悠閒逛到鄭留院內,他身邊就帶了兩個鄭國王宮出來的僕從,在院子裡忙來忙去,還要將軍府的下人來搭把手,可見日子過得寒酸。

鄭留的住所內有張圓桌,他正坐在一旁。

見商憫來,他也沒起身搞那些虛禮,只道:「來了,坐吧。」

「師弟不為戰事擔憂嗎?」商憫也懶得客套了,有話便直問了出來。

「憂心無用,大勢非你我能改。」鄭留道。

商憫一聽就笑了,「你這話真是有意思。」

大勢?什麼才算大勢?

照現在情形,其實攻譚並非大勢。若是大勢,為何皇族宗親反對?若是大勢,為什麼燕皇還費盡心思算計各諸侯國派不派援兵相助?

是以攻譚並非大勢,反而是逆勢而為,一個不好會導致大燕分崩離析的那種逆勢。

鄭留要是把大勢換成「皇命」,他方才那話才算通順,可是以鄭留的聰明,怎麼會詞不達意曲解了自己要說的話?

聯想到鄭留疑似「重生」,知曉前塵後世變遷,這話倒有了別的說頭。

此大勢,非彼大勢。

鄭留所言之「大勢」,應當是「命數」?

命數不可違,這才是他想說的意思嗎?

商憫思量,卻覺得哪裡不對,而後又聽他講道:「我若是譚公,要保譚國子民,恐怕只有一條路可選,那便是自殺謝罪,認下自己的錯處,看能否換得陛下憐憫,免去兵戈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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