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頂嘴?」小蠻上手去揪她的耳朵,但是一點都沒用力。
「不敢不敢。」商憫討好地笑笑, 一溜煙鑽出去,「姐姐辛苦, 我走了。」
商憫表現得疲憊是有原因的。
她本體在大西北的荒漠騎馬飛馳,遇到荒村就去取水找吃的, 再打一會兒盹。打盹是順便的,是馬需要休息,找水和食物的也是為了讓馬保持體力。
商憫在路上為了找點吃的甚至開始在沙子裡挖沙鼠。
沿路都是荒村, 村民要麼是被徵召為雜役民夫, 要麼已經南下避禍。每個村子每戶人家的糧倉都乾乾淨淨,老鼠來了都得瞪眼。
沒有馬匹代步, 去譚國的路必然更加艱難。
早知道就不把那騾子放走了。
當時想那騾好歹跟她一起衝鋒陷陣了, 她騎馬跑了騾子在後面追不上,能不能活就看它造化了……可是食物短缺是致命的。
哪怕帶著大把大把的銀票,荒郊野外也沒有糧食可供交易。
商憫自己還能再撐幾天,馬沒有糧草補給可是跑不動的。
她已經到了運河附近, 正站在馬匹的鞍子上眺望那個方向。河邊有茵茵綠樹,遙遙望去能看到有船來往,看其樣式是貨船,有的船上懸掛譚軍軍旗……
商憫險些忘了, 既有運河,當然也能走水運。
此處已經無限逼近譚國地界, 這段運河是被譚軍把守的,而李國的運河則不是。
商憫忽然想起,蘇歸的沙盤上重點標註了運河的位置。
若她是蘇歸,便會在收復隴平城後沿運河一線挺進。
如此一來可避開陸路運糧遭遇譚軍突襲,還可將糧草運至李國中轉,補給船乘運河一路隨著挺進的燕軍進入譚國,打到哪裡,補給就跟到哪裡。
這般,糧草之危可解!
長久的相處和教導,令蘇歸了解商憫,也讓商憫了解了蘇歸,她有八成把握蘇歸會如此行事。
商憫深思許久,看了眼身下累得不輕的馬,翻身躍下,拍拍它的馬頭:「接下來用不到你了,我要乘船……罷了,你就和那驢一樣功勞在身,我不好殺你。」
她解開馬鞍子甩在地上,取下水袋、武器別再自己腰間,再用衣服蓋住,最後在戰馬屁股上抽了一巴掌。
「走吧,你自由了。」
馬條件反射地向前跑了幾步,然後停下回頭看了看商憫,居然不走了。
商憫對它揮揮手,一腳深一腳淺地向運河走去,馬就在那站著,看著她遠去。
……
「我和你師傅明日得走了。」
胡千面站在皇宮一角的閣樓上,身邊是滿臉疲色的塗玉安,手下擼的是變成白毛小狐狸形態的商憫。
現在胡千面沒穿那套赤紅太監服了,手裡也沒拿著那根浮塵,反而穿一身藏藍色的常服,身體站得直溜溜的,眉頭深鎖,玉簪束髮,人模狗樣,跟以往扮演太監時不陰不陽的氣質格外不同。
商憫剛才在他手底下偷瞄了他側臉好幾眼,要不是他身上香噴噴的狐狸味兒沒變,她還以為胡千面被奪舍了呢。
胡千面要走,商憫略有驚訝,但細想也覺得合理,畢竟他身份暴露,留在宿陽也只能藏在暗處或者換個身份,要是離開宿陽,說不定能有更多的用武之地。
當日在清秋殿,商憫就有對此事所預感。
但是塗玉安怎麼也要跟胡千面一起走?
他們倆關係密切,這是眾人皆知的,胡千面暴露,確實會影響到塗玉安,可是也並非非走不可。何況,譚聞秋已經安排塗玉安留守繡衣局了。
不過,繡衣局離了塗玉安也不是不行,反正還有碧落……
譚聞秋在這個節骨眼上改變主意將胡千面和塗玉安調離,肯定是為了更重要的事。
商憫照舊發揚白小滿沒腦子的特點,直愣愣地問:「師祖和師傅要去哪兒?」
「哪兒都去。」胡千面道。
「去多久?」商憫聲音中恰到好處地流露出幾分不舍,「什麼時候回來?師祖還要教我天賦神通呢……還有師傅,殿下不是讓您留在繡衣局嗎?為什麼也要走……我捨不得你們。」
「我也捨不得小滿。」塗玉安挎著臉,「可憐你還這么小,又這麼笨,還不知事,沒有我在身邊你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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