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朝鹿的路上,一行人在驛館暫歇, 雨霏出門探查, 留另一名叫做雪枝的暗衛在旁保護。
沒一刻鐘,雨霏就臉色蒼白地回來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噩耗。
武王在三日前因勞累過度暴病身亡。
武王薨逝的消息, 正以朝鹿為起點傳遍全國,接著就將傳遍天下。
商溯正當壯年,怎會就這般英年早逝?
長陽君臉色發青,情緒起伏, 差點一口氣順不上來,姬言澈連忙輕拍她的後背。待她緩過來,也顧不上休息了,叫上雨霏和雪枝, 喊醒孟修賢和大兒子,就要立刻啟程連夜趕路。
雨霏正要去準備馬匹和雪橇車, 雪枝急忙攔住:「君上容稟,今日大雪,道路已經上凍,夜晚趕路恐怕不妥。君上身強力壯可以抗住夜間風雪,可是……」
這可是北地。驛站之中為了保持溫度都是燒地火,否則室內就能結冰。
普通人在夜晚出去逛一圈,用不了多久就能凍成冰棍,夜晚坐馬車,與送死無異。
姬言澈在司靈一部當差多年,倒不至於連個武功都不會,不然還怎麼捉妖?可是孟修賢不會武,姬令韜也不會。
父子倆羞愧地低下了頭,活像對兒鵪鶉。
也不是他們不想習武,能不能練出真氣這個是純看天賦的,家裡繼承了武學天賦的只有姬令儀,姬言澈天賦是有些,但不如長陽君也不如姬令儀。
長陽君沉默下來,知道事情已經發生,再心慌也沒辦法,急不來了。
「明天天亮就趕路。」她疲憊道,「都休息去吧。」
如此又五日,他們才趕到了武國國都朝鹿城。
雨霏提前放飛了信鷹,消息傳到朝鹿,最先得知消息的是趙素塵。
她算了時間,騎馬提前來到城外等候。
她見到長陽君一行人的馬車,駕馬的雨霏同時也看到了趙素塵,她大喜,拉緊韁繩停下馬車,立刻下馬拜道:「右相大人!」
趙素塵也下馬,對雨霏道了句辛苦。
她眉宇間還有未化的憂慮之色,宛如北地的霜雪。雨霏沉下臉,想到武王薨逝,整顆心仿佛也變得和雪一樣冷。
姬言澈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雪枝也扶著孟修賢下了馬車,長陽君剛探出半截身子,趙素塵便上前親自扶著她,將她攙下了馬車。
「多年未見,君上不見老態,還一如當年。」趙素塵對長陽君行禮,又對孟修賢道,「伯父舟車勞頓,身體可安好?」
「都好,一切都好。」孟修賢怔怔地打量她,竟然有點不敢認了。
「素塵?」長陽君喚了一聲。
「是我。」趙素塵彎起唇角。
老兩口都不吭聲了,就這樣打量著她。
當年商溯去大學宮時,因身份不能隨意外出,在問天山上一待就是很多年。趙素塵和姬令儀沒有身份限制,到了休息日想下山就下山。
姬令儀經常帶她去長陽君府吃飯,趙素塵和他們倆很是熟悉,每次去君府吃飯都是連吃帶拿,走的時候要提走一大兜糕點回去跟同窗們分。
今日那麼一見,他們才發現時間居然已經過去了那麼久那麼久,久到楊開宇身死,姬令儀離世,憫兒長大,商溯也離去……趙素塵從一個活潑的小姑娘變成了沉穩的政客。
眉宇間的青澀不見了,靈動俏皮充滿神氣的眼神消失了。她的眼中古井無波,臉龐也是含笑的,只有眼下的青黑昭示著她這些時日的辛苦與憂思。
長陽君有很多話想問,喉嚨卻哽住了,她看著她,說道:「好孩子,這段時間你一定累著了……」
趙素塵一頓,溫聲道:「不累。」
她復又道:「不久前我還接到了憫兒的回信,她無礙,正在回來的路上。」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神情都略微放鬆。
姬令韜把姬言澈拉了過來,「阿妹,多年未見了。」
趙素塵拱手:「令韜大哥。」
他們二人行了平輩禮。
「這是大哥的獨子吧?怎麼不見大嫂?」趙素塵問了一句。
姬令韜成親時她還送了賀禮,他們各有事情要忙,相隔數千里,送一趟信千難萬難,後來漸漸也就不聯繫了。可是今日再見,往日的情誼並沒有隨著時間而被埋沒,好像他們昨日才分別。
「見過趙姑姑,常聽我爹提起您。」姬言澈上前見禮,解釋,「我八歲的時候娘就和爹離婚了,我娘回宋國了,每隔一年會來宿陽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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