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朱儁的佐軍司馬,孫堅當即表示要將自己的坐騎讓給上司,卻被朱儁給拒絕了,「文台騎術絕佳,兼有破敵武力,此時莫要顧及主從之別,以大事為重。」
波才能看到他們的位置,朱儁也不難從敵方的隊列聚集裡分辨出波才的位置。
他眯了眯眼,確定自己的確沒有認錯人,問道:「文台可有把握亂軍之中取敵首級?」
朱儁自覺不能盡數將希望都寄托在喬琰的身上,在依靠對方的情報選擇突入營盤之處後,他的確認可了對方觀察細緻的本事。
但黃巾的不聽調配,大約不只是存在于波才一方存在的弊病。
那孩子到底能否做到她在信中所說的一步,朱儁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只可惜,他從孫文台這裡得到的並非是個肯定的答覆。
「只怕不能。」孫堅回道。
眼下雙方的人數差,更沒有什麼斗將機會,孫堅到底還是有些理智的,不會說出什麼「必為中郎將效死,取波才首級來見」這樣的話。
朱儁不免有些遺憾。
然而還不等他將這個圖謀斬首行動的想法,連帶著那點遺憾的情緒都給收起來,在這場中驟然發生了驚變。
一個根本看不清面貌,被盔甲覆蓋得嚴嚴實實地傢伙,在此時忽然出現,扛著個人徑直朝著波才的方向沖了過去。
這可不像是波才的手下。
他靠近的同時,波才身邊的士卒都對著這個意外來客露出了戒備的狀態。
可他還未行到近戰的範圍內,而遠程……
且不說波才剛因為射箭起不到效果,將弓/弩手和後方的隊伍來了個對調,就算沒做出這樣的置換,以他麾下兵卒的射箭穿透力,只怕也難以對這個奇怪的傢伙造成什麼威脅。
充其量也就是將他扛著的那個人給紮成個刺蝟。
因著火勢稍減,波才並未在第一時間看出,這被扛著的傢伙不是別人正是梁仲寧。他也更不會知道,梁仲寧還並不是第一次被這樣扛著充當一個工具人。
上一次有這待遇還是在進攻田氏塢堡之時。
不過當時扛著他的是他手底下的屠夫喬裝成的假典韋,現在扛著他的卻是真典韋了,算起來還有些長進。
但倘若梁仲寧此刻還有意識在的話,他大概並不想要這樣的長進。
太丟人了……
典韋倒是表現得頗為勇武。
以他的負重力道,身著厚甲跑出了這樣的一段距離,還扛著個人,也絲毫沒有讓他有任何臉紅氣喘的表現。
想到喬琰在讓他穿上那甲冑之前與他說的,對他寄予厚望這樣的話,他也暫時將自己其實還是個臨時工的事實給拋在了腦後,盡職盡責地扛著梁仲寧一路奔跑,辨聲尋位來到此地,又在即將撞上波才這一干人的前一刻,忽然調轉了方向,朝著營盤深處奔去。
「……?」波才被典韋的舉動給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完全不是個逃出營地的方向!
可他很快就顧不得思考這人是從哪裡跑出來的了。
典韋跑沒了蹤影的下一刻,他忽然聽到了一種不該在此時出現的聲音,正在朝著他所在的方向靠近。
在這聲音於腳步聲掩蓋,也依然匯聚到清晰可辨地步的時候,波才聽出,那正是「除賊」一字。
除賊?
波才愣了一愣。
誰是賊?
自然是他這個賊!
自典韋出現的時候,孫堅就被朱儁給叫停了舉動,只做出了防守的姿態,傅燮也是同樣的。
收攏了攻擊擴張的影響力後,這樣的一群人在整裝備戰的黃巾軍面前,簡直像是洪流之中的一塊石子而已。
在追著典韋前來此地的兗州黃巾的眼中,這些人的盔甲形制還在夜色中稍難辨認,直接便給忽略了過去。
與之相反,醒目到足以讓人一眼看到的,正是被槍戟刀兵環繞保護在中間的波才。
營寨篝火的一晃之下,波才穩操勝券的神情恰好映入了他們的眼中。
他們可不會知道,對方這神情是對著前來襲營的漢軍做出的,而不是對著他們刻意展現出的。
他們只知道,正是對方的人意圖趁夜偷襲,卻因為喬琰的提前防備而未能得逞,在狗急跳牆的情況下,將能讓他們吃飽飯的梁仲寧給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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