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張角此人以宗教方式統轄眾人,戰鬥力難測。那麼與其面對如此情況,很可能讓奇襲失效,不如直走下曲陽拿下張寶,以下曲陽黃巾的打扮南下而來,混入廣宗城內,這才真夠得上一個奇字。」
「不錯,我正是這樣與皇甫將軍說的。」曹操撫掌而笑,越發覺得喬琰在這方面的天賦足可以稱得上驚人。
當然他也不免覺得自己頗有舉一反三的本事。
「當然此法還是得建立在前線對陣之人是盧公的前提下。」曹操想了想又覺得,這也未嘗不是他們的幸運。
盧植此人無論是正面交戰還是攻城戰,全在一個「穩」字。
以外人的眼光來看,在盧植與張角之間的小勝推進,打得不那麼好看。
但以他們這些有軍事眼光的人看,他這不愧於其昔年在揚州平叛鍛鍊出的本事。
要是正面戰場沒有能拖住黃巾主力的盧植,只怕他們要想嘗試繞行偷襲後方,也是一件完全做不到的事情。
若要評個當世最能打仗的大儒,只怕正是這位北中郎將了。
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是,後來的白馬將軍公孫瓚和昭烈帝劉備都曾是盧植的門徒。
至於各自學到了多少,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不過既然要先取下曲陽,喬琰大約就沒有那麼快見到盧植。
當然準確的來說,在皇甫嵩和曹操此前的計劃里,喬琰起碼得等到他們回師的時候才會見得到盧植,而到時候見面也不會是在兗州,而是在洛陽。
畢竟皇甫嵩已經在幾日前將喬玄在三月已病得更重的消息告知了喬琰。
按照常理,作為他的孫女,她應當在不日內啟程前往洛陽。
說不日,是因為皇甫嵩不敢肯定,黃巾在洛陽城中除卻已經被車裂處死的馬元義之外,還有多少眼線耳目,倘若因為喬琰太早回去,讓兗州戰況被外泄,就不太妙了。
所以此前皇甫嵩會說,兗豫二州的戰況,會在他進入冀州境內再送出。
到那個時候,就算有消息往來一趟,秘報暗送到張角的手裡,也不可能影響彼時的戰局了。
喬琰也最好是在那個時候啟程。
當然她本人並沒有對這個計劃做出明確的表態,而是已經在心中另外盤算了一出想法。
而這行軍計劃的變更,對她來說非但沒什麼壞處,反倒該說是件好事。
倘若按照原本的曲周會兵,最合適的北上路徑是按照喬琰她們來時的路,先過陳留回返濮陽,而後走陽平至廣宗。
但如果要按照繞行的路線,最合適的走法就是從東阿過境,進入冀州,走清河一線。
這樣的走法也就意味著,行軍之路上會途徑梁國以及定陶,不必繞路耽擱。
在途徑梁國之時,喬琰循著原本的印象找到了喬氏族地。
喬氏不算豪族,自沒有塢堡庇護,但喬氏有士族之名卻幾無財帛傍身,便很好地規避掉了被打劫的風險,也讓喬琰得以從祖宅中找到原身父母曾經用過的衣衫。
皇甫嵩本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和家中長輩抱頭痛哭的畫面,卻看到喬琰只是跟族老簡單寒暄了兩句後,又以行軍緊急不可耽擱之由很快離開了此地。
「不多留半日?」皇甫嵩問道。
喬琰無聲地搖了搖頭。
她這些天來處處盤算的是如何在黃巾之亂中給自己的聲望打出一個基本盤來,便不免對「喬琰」過往在喬氏祖宅中的言行記憶有些疏忽。
加上她的體質和原身那病弱不足之態也稍有些區別,倘若過上兩三年還能用身體養好了不少這種理由來解釋,可在現在卻不成。
多說多錯,還不如減少接觸。
而她這寡言的狀態不難讓人給她找出個理由來,無外乎就是觸景傷情。
這很合理。
除了典韋有點不大痛快。
她這觸景傷情的悲苦情緒要是難以發泄,可以在抵達定陶之前把波才那傢伙多打幾頓,而不是讓他和徐福那小子一起識字進學!
他現在倒是覺得喬琰之前純屬瞎謅的那個,讓他將來的兒子來學習這個想法非常好了。
但若是讓他拒絕又怎麼都開不了這個口。
在這軍營之中誰不知道他和徐福兩人是頭一份的好待遇,在知識幾乎被世家壟斷的時代,能得到一個學習的機會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事情。
好在行過了曹縣之後他就得到了解脫,喬琰讓他和徐福兩人自己自己溫習去了,她自己則是一個人呆在營帳中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旁人覺得她是因為即將抵達定陶,也便是喬羽喪生之處覺得越發神傷,只有謀士系統知道,她又並非原本的喬琰,哪裡有什麼神傷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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