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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怎麼就沒再多努力努力,放任了她成功逃出重圍,現在自己卻要殞命在她手裡了。

這是何等讓他從未想到過的報應!

眼看喬琰看向他的目光與看死人無異,波才連忙拼命轉動著腦子,試圖給自己尋找一個活命的理由。

「你父親不是我殺的」這種話是沒什麼用的。

這年頭屬下殺的人大多要算到當老大的那位的頭上,若真這麼說了,只怕反而要將對方激怒了。

他只能咬牙震聲道:「我知道巨鹿郡內的兵力,你們不能殺我!」

然而他的這句話,好像還不如面前的濟水奔流能在喬琰的心中激起波瀾。

她並未因為這句話露出任何的動容情緒,甚至就連那皇甫嵩也並沒有覺得他是要說出什麼軍機要務,而可以暫時留他一命。

他所想像出的在這句話面前屠刀止步的狀態完全沒有出現,恰恰相反,他看到的只是喬琰朝著皇甫嵩走去,在駐足於馬前後說道:「請將軍借劍與我一用。」

皇甫嵩將身側的佩劍朝著喬琰遞了出去。

將武器借出,在此時絕不算是什麼冒昧的舉動,而是喬琰正在達成「波才此人是死於皇甫嵩佩劍之下」的結果。

這無疑也是在落成他剿滅潁川黃巾的功績。

對喬琰在這種時候還能想到這細節,他不由更多了幾分寬憐的心思。

這把自皇甫節戍守雁門開始便用的劍,在皇甫嵩成年後被交託到他的手上,現在則握在了一個十歲的孩童手中。

曾經飲過胡虜血的利器上帶著一層令人望之生畏的寒光,但被拖拽到了江邊、直面喬琰的波才卻覺得,這孩童的目光分明要比這把劍更有徹骨的寒意。

可惜他行動不由自主,更是在這把開鋒奪命的名劍面前,根本沒有一點生存的機會。

在已經直面過卜己張伯二人在這樣近的距離下死在她的面前後,喬琰更不可能對自己親自執劍殺人露出什麼膽怯的情態來。

更不必說,她曾經在自己獨處帳中的時候演練過許多次,也確信以她現在的體質所擁有的力氣足以做到這一步。

她抬手,提劍,揮落。

下一刻,波才原本還被迫跪在濟水河邊的身體倒了下去,自他脖頸斷口處流淌出的血緩緩流入河中。

他再無法說出話來了。

雖然血色經由河水的沖刷就很快就會被稀釋到幾不可見的地步,但喬琰知道這便已經夠了。

這些血水流入濟水之中的樣子註定會被她身後的那些個士卒看到,也或許會在他們凱旋的時候傳揚出去。

絕不是河水流淌後的全無痕跡。

說來也頗有意思,在現代,濟水之名已經從地圖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黃河侵吞過去的河道,但在漢朝並非如此。

「江河淮濟」四瀆的說法在這個年代依然存在。

濟水自喬琰此刻所在的定陶城北繼續東流,經過下方的菏澤湖泊,再往東北方向偏移流淌,就到了大野澤與巨野城。

那裡正是喬琰剛來到此地醒來時候所在的位置。

倘若「喬琰」的母親當真有靈的話,應當也能看到那個害死了她的丈夫,也間接導致她們母女身亡的賊首之血,最後經由這河水攜帶,流淌到那個地方去。

這樣說起來,喬琰便自覺,她可以不必再對占據別人的身體,利用她的身份做出這些事有什麼歉疚的情緒了。

但她還是對著江水稍稍怔愣了片刻,方才轉過身來朝著皇甫嵩走去,將那把劍遞到了他的手裡。

「喬琰唐突,還想求將軍一件事。」

在她的白衣之上,噴濺了一片赤紅的鮮血,但這顯然並不影響她在此時依然卓絕的世家氣度,反而因為身帶血色,而在看似柔軟的外表之下藏著殺伐之氣。

皇甫嵩想到這裡又覺得自己會對她有這樣的印象多少有些奇怪。

他收回了這等莫名其妙的想法後回道:「你說吧。」

「請將軍准我隨軍,往冀州一行。」喬琰語氣堅決地說道。

皇甫嵩有點犯難。

在軍中加上她有些不合規矩,何況這還是奇襲急行軍。

他也不難猜出喬琰這話的用意,大約跟她建議留著梁仲寧的命,如何讓他派上用場是一樣的——

她要親眼一見黃巾末路。

但他這個犯難里又是傾向於將喬琰帶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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