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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防守備是個高危職業,但比起直接因為謀逆之罪而丟掉性命,卻顯然已經可以算是個得以保全的結局了。

只是對這些被迫起義的人來說,免於死刑和原本的「不起義只能死」局面相比,到底有什麼區別呢?

顯然並不能因為得到了吃官糧的機會,就覺得可以得過且過下去。

可憑著梁仲寧的見識和頭腦,他是暫時得不出一個結論來的。

自西漢孝景皇帝頒布了箠令後,長五尺,削去了竹節的竹子主持鞭笞之刑,顯然是打不死人的,尤其是那條不能更換笞刑執行者的命令,讓箠笞過百的刑罰執行到後面往往少了幾分氣力,以他和張梁這種還能算是身強體壯的狀態,這樣的刑罰更不至於造成什麼不可逆轉的損傷。

他麻木地領完了刑罰後,隨同其他也被流放五原的黃巾罪民一道,在傅燮率領的軍隊押送下往并州而去。

在行到距離曲周城十里的地方,這冀州境內忽然下起了雨。

夏日的陣雨並不少見,今歲也不像是去歲一樣是個可怕的大旱環境。

可在細碎的雨絲落在他頭上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今日好像除卻是他們有的往幽州有的往并州發配而去的時間之外,也是大賢良師張角被處決的日子。

然而在這一列沉默的人群中,以往此時該當有人說,這正是黃天垂憐,祈雨得成的幸事,現在卻沒有一個人說一句話。

梁仲寧下意識地朝著曲周望了一眼,也隨即因視線中所見之物皺了皺眉頭。

倘若不曾看錯的話,那一片雨幕的朦朧里有一個少年正牽著一匹馬,而在馬上坐著個身披斗篷遮雨的熟悉身影。

但等他再看去的時候,又已經不見那抹身影了。

也或許是因為雨勢過大,而讓他的眼前變成了一片模糊而已。

督促他前行的兵卒又已經迫使他轉回了頭去。

不過梁仲寧倒也並未看錯,此刻真有兩人一騎正在目送他們離開後朝著曲周城折返。

喬琰在先前離開曲周的時候,跟皇甫嵩說的理由是,車裂之刑到底過於酷烈,何況張角並非是喬羽夫婦身死的直接罪魁禍首,倒不如去看看這些被流放邊關的黃巾。

可此刻替她牽馬的徐福本就聰慧,在被喬琰和程立刻意引導後,更是不乏對眼中所見情景的分析,如何看不出,喬琰對皇甫嵩所說的並不是真正的理由。

「喬侯是對這些黃巾懷有憐憫之心?」徐福想了想後問道。

耳邊雨聲淅瀝,更有馬蹄踩踏過原野的蹄踏之聲,但喬琰開口回答的聲音依然清晰地傳入了徐福的耳中,「對弱者懷有憐憫之心的前提是自己是個強者,而我如今還不是。」

「但以福看來,喬侯對他們實有活命之恩。」

徐福從長社之戰便在場,多少也聽聞過一些最開始對這些黃巾的處置措施,現在能從殺死以儆效尤,變成有殺人之行的鞭笞後流放,被迫裹挾的遣送原籍,已實在是好上了太多。

「活

命的活字,難道只是人有一息尚存嗎?」喬琰回問道。

徐福一時之間也回答不上來。

他只覺得喬琰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要比她在指揮若定和辯論有方的時候,還有遠超過她年齡的成熟。

但現在想不出來對他來說也未必就是個壞消息,他理直氣壯地問道:「等我想出答案再告訴喬侯。」

那麼在此之前,他就可以先繼續跟著了。

當然他還是有過算盤的。

在喬琰之後前去洛陽的路上,他可以先行折返潁川一趟,告知母親自己想要繼續跟隨喬琰的盤算。

當日目睹那台上高談闊論,字字珠璣的辯論,徐福只覺自己此前只想做個仗劍行事的遊俠好像並不是個正確的決定,而是有另一條路正在他的面前擺了出來。

他想進一步地學習知識,而不是做一個只會替人拔劍的莽夫!

這個決定他必須告知母親,而後——

若是母親想繼續留在潁川,他便將此番參與冀州奇襲得到的賞銀留下,並找人照顧母親。想來以潁川臨近洛陽的位置,在此番黃巾之亂平定之後,應當於短期內不至再有動亂。

若是母親也願意一併前往樂平,那便再好不過的了。

喬琰將徐福的那點小心思看得分明,卻也並沒有揭穿他的意思。

如今的徐福雖還遠未曾達到後來的徐庶徐元直的水準,也並不曾經歷過險死還生、改頭換面之事,更沒有為躲避戰亂南下荊州求學,可他毋庸置疑是個潛力股。

無論是在下曲陽之戰中的表現,還是讓他前去邀請佛宗主持的行動來看,都可以證明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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