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她帶上了徐福和戲志才。
在策馬漫行的時候,她朝著徐福看了眼,並未錯過對方眼中的緊張之色。「元直莫非是擔心路有流寇不能護衛我二人安全?」
此前趙雲在正式接任這樂平縣中縣尉一職的時候,回鄉有了子龍那個字,且不說褚燕這個想挑戰趙雲地位的傢伙是如何想的,徐福畢竟也是在這個年紀出來做事的,便難免也有些意動。
以字相稱便意味著作為成年人在外做事,這無疑是一種對能力的認可。
他這種意動並未逃過秦俞的眼睛,第二日他前來縣衙做事的時候,便當眾宣布了自己有了字,往後可以以元直二字來稱呼他。
喬琰也覺得這個字來得恰是時候,否則她時常在糾結到底應當如何稱呼徐福。
樂平畢竟只有這一縣之地,所能給出的職位也有限,徐福如今還領著樂平侯府的家臣庶子位置,總不能以徐庶子這種方式來喊,如今叫元直怎麼想都要順口多了。
徐福苦笑道:「君侯懸系樂平一縣萬戶生死,實乃千金之體,戲先生多謀善斷,亦是樂平不可或缺的大才,福雖曾為遊俠,但若真有盜寇前來……」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下意識地握緊了腰側的劍,很有自己身負重擔的自覺。
但直接說打不過,多少有些墮了君侯的威名,他又並未繼續說下去。
戲志才留意了一番徐福的神情,確認他這話中並非恭維之辭,而的的確確是他的心裡話。
聽聞在他最開始對喬琰的態度乃是敬重仰慕,加之有意效仿,故而說出了願為牽馬墜蹬這樣的話,但如今,大約是因為眼見喬琰在樂平的諸般舉措,這種認定對方為救世之人的心態也就越發明確,也越發像是主公與臣子。
他笑了笑,說道:「元直何必如此憂心,莫要忘了我們現下所走的路也是與唐氏之間交接那楮皮衣貨物的路乃是同一條,莫要真將唐氏當做是落難世家。」
這條商路上是有人定期巡查的,自然不可能讓山賊出沒於此地。
何況這一帶中原本在賊寇中位居魁首的黑山賊都被樂平給俘虜了,在並不清楚樂平到底是用了何種手段的情況下,尋常的盜賊自然不會貿然靠近此地。
至於不尋常的盜賊……
并州境內最不尋常的「盜賊」便是那雲中朔方幾郡以北的鮮卑和西河郡以外的北匈奴和胡人各族。
但他們可不會突如其來地跨越了太原郡這道屏障抵達到此地來。
「喬侯素來膽大卻心細,絕不會只是為了不帶上典護衛,避免暴露行蹤,就讓自己處在危險的環境裡。」戲志才又說道。
他話音剛落,便見喬琰朝著他拱了拱手,「先生懂我。」
「別了別了,這個時候就不必誇我了,若是我能真對得起君侯將我一併帶上去晉陽的目的,屆時再夸不遲。」戲志才擺了擺手,「君侯總不至於是因為我曾在晉陽待過一陣,想讓我幫著尋找城中便宜落腳處的,才將我帶上的。」
喬琰自然看中的還是他看似懶散的態度中頂尖的判斷力。
何況,既已去了晉陽,又哪裡還需要喬琰自己尋找住處。
王氏已給她安排了住處。
這住處倒不是在王氏的宅邸之中,而是在晉陽城中貼鄰主街的一座坊間街院落。
漢代的里坊制度在洛陽城中如此,在晉陽城中雖在里坊之間的街巷尺度上稍有變化,要更寬闊些,但也多少有些相似。
在這樣的環境下,她若要能在屋中也能看到街巷上的狀態,無疑便得選擇這樣的落腳處。
至於王氏,或者說王氏的家主王揚,為何對安排喬琰入住的事情如此盡心,歸根結底還是出於他自己的利益考慮。
士人和世家未必就是站在一頭的,所以他也亟需摸清楚張懿對并州的態度。
要知道先前的并州刺史,雖應該算是行政長官,但大多是勇武之將,這樣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容易相處的,要摸清楚門道也簡單。
但張懿這個人,非但沒有領軍的履歷,在從政的履歷上也不像其他幾位刺史一般有什麼驚人的表現。
看似平平而已,可將人先往複雜了想總歸是防患於未然之舉。
而聽聞喬琰也想對張懿做出個評估,王揚顯然是樂見其成的。
喬琰已經用跟他談英雄酒價碼時候的表現,證明了她的目光從來不只是局限於樂平一縣之地,甚至看到了西河郡的南匈奴危機,也用楮皮衣一事證明了她還有釐清關係、洞察人心的本事,那麼她對張懿的評判也就自然具有參考價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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