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遼應變極快,根本沒讓這伙山賊看出他此時頗有些恍惚的狀態,只是跟著那山賊頭目安排的人手一道,在這山賊營地之中住了下來。
如這伙山賊一般在雲中山內往復輾轉的,自然跟先前的黑山賊一般,並沒有固定的住所,全靠著以粗布搭建起的帳篷營地作為歇腳之處。
或許是因為太原郡中之人此前覺得剿匪的開銷過大,卻難以將這批滑溜的山賊擒住,加之冬日派出衛隊不易,已有數月不曾來山上找他們的麻煩,讓他們的營地暫時不曾搬走。
張遼朝著四周望去,發覺這片山中營地的周圍一圈林木都被砍伐殆盡。
見他看向那些樹,領路的山賊說道:「這冬日太冷,附近的都被用來取火了,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張楊趁機說道:「既是如此,不若等取下樂平之後,我們兩方直接霸占了那樂平縣城,有群山庇護,又有屋子可住,豈不是比在山上度日逍遙。」
張遼「連忙」瞪了他一眼,張楊立刻止住了話茬,仿佛意識到了他在此時試圖挖那山賊首領的牆角的確不是什麼妥當的舉動。
但對隨後收到消息的山賊頭目來說,這卻無疑是又一件證明對方立場身份的話。
何況他也不得不承認,倘若真能如對方所說的占有樂平,能住在房子裡,誰又樂意住在山上呢?
若是有官兵前來征討再入那太行山中也不遲。
心中頗有幾分意動的山賊頭目又聽手下來報,這兩人對自己名字的反應都很正常,顯然這的確就是他們的真名。
那這取自張牛角的「張」字這種說法也好像站得住腳跟。
想到這裡,他徹底放下了對張遼和張楊二人的提防。
他卻哪裡知道這二人何止是在所說的話上造了假,就連膚色都是作假的。
他們在臉上都塗抹了一層薄薄的薑汁,在氣味消散得差不多後只剩下了讓膚色顯得發黃的顏色,加之兩人都正處在抽條的年齡,這才讓他們看起來像是半個難民的樣子。
這兩人此刻暫時得了個單獨的帳篷,卻也不敢高聲說話,生怕被外邊的人聽出什麼不妥來,但相顧一看對方的樣子,又不覺發出了兩聲悶笑。
不過他們也到底還是年輕人,笑夠了後,還是感到幾分後怕。
今日種種行事,但凡有一處表現不妥,他們極有可能就再也下不得這雲中山了。
尤其是——
想到張楊本不必冒險上山來,以他的年紀和武藝,完全可以走正規途徑效力於太守府或是刺史府,張遼在心中多了幾分感動。
算起來他們兩人相識的時間並不久,但以張楊所為,足可以稱為肝膽相照的兄弟。
張遼是如此想的,也是這般說的。
他又隨後低聲說道:「若此番功成,你我果能入那刺史府中大展身手,此後互相幫扶,與兄弟無異。」
然而他旋即便聽張楊回道:「其實……我琢磨著樂平也不錯,說不定就不去那刺史門下了。」
見張遼有些詫異,張楊解釋道:「你說我們此番上山來所用的工具以及言談方式,無一不是出自樂平侯的謀劃,她有此等算無遺策的本事,豈不是要比那位如今還不知道是何許人也的并州刺史看起來頂用?」
張遼也不是看不出這一點,只是……「樂平侯並無實權在手,你我既要做那對陣匈奴之人,光是效忠於她怕是起不到作用。」
「話是這樣說不錯,但人也沒什麼不能賭一把的。」張楊回道:「我剛從雲中郡出來的時候,以為只要有奮勇之力便已經足夠了,可這連剷除個山賊都有這般多的說法,要在刺史面前出頭也有這麼些個規矩,我不是個聰明人,自覺也弄不明白這些事情。」
「總歸喬侯此前也說了,助你在刺史面前出頭,乃是為她自己進言做個鋪墊,想來往後我替她做事,有人動腦子我賣賣武力,也未必不是一條好出路。」
「你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張遼居然可疑地覺得他這話中說是說著自己不聰明,卻很有大智若愚的意味。
可這選擇……
「行了,現在說那麼多也沒什麼意思。一來那喬侯要不要我這麼個打手尚是未知數,二來咱們總得先將這些山賊解決了才能談待遇的問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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